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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找到了正月十四,江鴻飛也沒找到魯智深的下落。
看得出來,魯智深是真的被高俅給驚嚇到了,以至於,魯莽如他,這次竟然都藏得如此嚴實。
到了正月十四這天晚上,王慶提議,去賞燈,還說今晚有一年一度的選花魁。
江鴻飛很詫異:“花魁不是李師師嗎?怎麼還用選?”
王慶笑了,他搖頭晃腦道:“我朝富饒,風流雅士盛行,道君又是個開明的,江山代有佳人出……”
王慶的意思是:
趙宋王朝的經濟水平很高,社會風氣又遠比從前自由開放,還有一個極其喜愛詩詞歌賦與玩樂的皇帝,再加上詞人們本就喜歡用豔詞來品評妓女們的才貌,久而久之,經驗愈加豐富的文人騷客們,便開始對比起了各家的各個妓女的優劣高下,謂之“評花榜”,也就是所謂的選花魁。
而這花魁並不是說是個妓女就能參選。
這裡不單單指那些不夠資格的,一些天後巨星級彆的妓女,或久飲香名,或早樹豔幟,或身份自高,也不許參選。
也就是說,像李師師這樣的風月佳人因為段位太高、名聲太大,已經光耀大宋,名垂芳史,再參加評選就是日月與螢火爭輝,太欺負新人了。
形象一點說就是,李師師屬於這個時代的天後,而每年一次的選花魁,則是選秀節目,專門為新人舉辦。
江鴻飛本來就風流,又找不到魯智深無所事事,自然要跟王慶去見識見識了。
阮小七和顏樹德也想湊這個熱鬨。
倒是湯隆和淩振,因為要招待管事宦官,跟管事宦官商量幫江鴻飛買兵甲的事,而沒法跟江鴻飛等人去看花燈。
黃昏十分,明月從東而起,天上無雲,江鴻飛和王慶扮作閒良官,阮小七和顏樹德扮作小廝,四人混在人群中進入封丘門,遊遍六街三市,來到正街上。
這裡酒樓茶樓鱗次櫛比,許多商家都是通宵營業,家家門前燈籠高掛,照耀如同白日。
正是,樓台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整條街上,大小勾欄幾十餘座,有些甚至可容納數千人,又多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博、飲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
可以說,汴梁城裡的夜生活,十分豐富,多姿多彩。
套用孟元老的話——終日居此,不覺抵暮。
而今晚是正月十四,較之平時,更加熱鬨,也更加繁榮。
又走過一條街,江鴻飛見兩邊都是煙月牌。
來到中間,江鴻飛又見一座高台上彩燈集結,左右各掛一個牌子,牌上各有五個字,寫道:
“歌舞神仙女,天下第一魁。”
往下一看,美女如雲,秀色可餐。
這裡便是東京七十二家規模酒樓共同出資舉行的選花魁現場。
阮小七和顏樹德這兩個土包子,被這裡光華燦爛的美景和環肥燕瘦的美人給驚呆了,仿佛眼睛都不夠用一般。
王慶則不停的給江鴻飛等人介紹著這裡的美景和美人。
突然!
王慶一直都沒有停下過的嘴,戛然而止。
見此,江鴻飛順著王慶的視線看去。
那是一個也就十八九歲的小娘子,係著一條湖色百折羅裙,上麵穿著一件猩紅湖縐襖子,窄窄袖兒,露出雪藕似的手腕,卻沒有戴首飾。她肩上村著盤金菊花瓣雲肩,綰著時興的麻姑髻,腦後露出兩枝燕尾,包一頂珍珠點翠抹額,耳邊垂著明月。她眼神澄澈、臉龐純美,更讓江鴻飛感到驚喜的是,她臉上還有點到為止的豔。
隨著這個小娘子的出現,在場的男人,幾乎全都站住了腳,茶攤上的男人也都站起來眺望。
隻道是:織女擅離銀漢界,嫦娥逃出月宮來。
毫不誇張地說,在場的男人沒一個不稱讚:“好個絕色女子!”
與這個小娘子一比,台上那些參選花魁的佳麗,無不立時就失去了顏色。
不說彆人,哪怕就是見識過美人無數的江鴻飛,在看清楚這個小娘子的容貌了之後,都生出了強烈的占有欲。
“要不去撩一下?”
這邊江鴻飛還沒拿定主意。
那邊王慶就已經上前了。
見此,江鴻飛不無懊惱地想:“靠!被這孫子搶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