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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收留他的侯建,江鴻飛一時不語……
侯健在《水滸傳》中是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小到就連死他都是在征討方臘時與段景住一塊在杭州城外乘船落海而死,沒有半點波瀾。
以至於對各種版本水滸都極為了解的江鴻飛,對侯健的印象也僅僅存在於,作為一個缺乏戲份、武力和人際關係的人物,他在梁山排名竟然高達七十一位,其師薛永也隻不過才排在第八十四位。
在《水滸傳》中,水泊梁山少了侯健這樣一個裁縫是不行的,侯健雖然並沒有出彩的故事,卻在幕後起著很重要的作用。
而在仙俠版水滸世界,身為煉甲師的侯健,作用還要更大一些。
雖說這個世界也有普通衣服,但煉氣士一般都不會去穿那些普通衣服,尤其是領悟了神通的煉氣士。
這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有些煉氣士在施展神通時,身體就會發生變化,若是他們的衣甲上沒有大小如意禁製,那隻要施展神通,分分鐘就成暴露狂了。
還有些煉氣士,施展神通時,身上會附著火焰,或者附著雷電,普通衣服,瞬間就會變成灰燼。
總之,煉氣士不僅得穿煉甲師煉製的衣甲,有條件的煉氣士都會找煉甲師特製衣甲。
作為水泊梁山這樣的擁有眾多煉氣士的大勢力,有一位技藝高超的煉甲師保證梁山好漢的衣甲供應,還是很有必要的。
而侯健既然敢說他有煉製衣甲的好手藝,應該會比水泊梁山目前的那幾個煉甲實力很一般的煉甲師強吧?
再者,侯健好歹是《水滸傳》中的梁山好漢之一,人品又沒什麼大問題,能收就收了吧。
念及至此,江鴻飛看向宋江:“賢弟,你看這事?”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
江鴻飛這麼問,宋江哪還能不知道,江鴻飛有意收下侯健。
老實說,侯健讓宋江很丟臉。
雖然宋江已經承認了,召家村一戰,他輕敵冒進,才導致了乃頭山損兵折將,都是他的錯。
可如果沒有侯健這個受害人,這個錯誤根本就沒有一個形象立體的體現,對於那些沒有親身經曆這一切的人來說,那不過就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數字而已。
是侯健反複地提九宮法壇,反複地提他悲慘的遭遇,反複給在場的人展示宋江所犯下的錯誤對他有多大的影響,最終使得一個敢於衝鋒陷陣的人變成了一個主動承認自己不是好漢的懦夫。
這是對宋江無能赤果果的指控,將宋江的錯誤扒得體無完膚。
這樣會一直提醒彆人他宋江到底有多失敗的人,宋江巴不得他趕緊離開乃頭山。
再者說了,在宋江看來,侯健除了製作旌旗袍襖等軍服,其它方麵也沒什麼大用,走了也不心疼。
關鍵,江鴻飛既然開口了,宋江無論如何都得給江鴻飛這個麵子,畢竟,他還得靠給江鴻飛籌集糧食重獲軍權。
所以,宋江衝江鴻飛一拜在地,同時說道:“人各有誌,既然侯健賢弟願意去水泊梁山當一個專職的煉甲師,小弟如何能不成全他,隻求兄長看在小弟的薄麵,善待於他。”
江鴻飛笑道:“賢弟放心,他既來我水泊梁山入夥,便是我梁山好漢,我自護佑於他。”
侯健立即衝江鴻飛推金山,倒玉柱,一拜在地:“拜見寨主!”
江鴻飛起身將侯健扶起,然後對他說:“個人皆有自己所長,舍長取短、舍本逐末,豈是聰明人所為?望你經此一事,大徹大悟,將你最真實的本事發揚光大。”
侯健應道:“諾!”
江鴻飛對侯健說:“伱去馬麟賢弟身邊坐罷。”
侯健領命,按照江鴻飛所說的去坐了。
大家都以為,此事到此為止,就結束了。
誰想,就在這時,神醫安道全突然起身衝宋江拜道:“宋頭領,你現今皮膚紅白,肉體滋潤,飲食漸進,繼續按照我的藥服用,不超五日,雖瘡口未完,飲食卻可複舊,十日之內保你痊愈如初。現今,你這病也治完了,我也該跟你告辭了。”
安道全這樣的神醫,絕對是任何刀尖上舔血的勢力,都渴望得到的大才,關鍵時刻,他是真能救命的。
宋江早就露出要請安道全上乃頭山坐一把交椅的意思。
可安道全始終都沒有正麵答複。
後來,宋江從張順那裡得知,張順殺了四條人命,栽贓給了安道全,宋江暗暗一笑,知道安道全上了賊船,肯定下不去了。
宋江想著,左右安道全的身子也臟了,不上他們乃頭山落草為寇,又能去哪?
加上當時宋江還得讓安道全救他性命。
因此當時宋江沒有太過逼迫安道全上乃頭山入夥。
誰想,安道全竟然真敢跟他辭行?!
宋江不想在這個場合逼迫安道全,讓人覺得他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所以宋江拜道:“隻是近日事多,小可才強裝無恙,不瞞神醫,小可這背瘡還疼得緊,恁不能棄小可不顧也。”
安道全毫不猶豫地揭穿宋江:“宋頭領那背瘡若是有麻癢之感,便是新肉生而替老肉之症,無需管它,若宋頭領這背瘡還有痛感,那說明安道全用藥不當,還望另請高明。”
宋江沒想到他隨口一個不專業的謊言竟然將他自己給裝進去了,忙改口道:“神醫莫怪,實是宋江還未與神醫親近夠,不願神醫就此離去。”
“宋頭領又錯矣,安道全學醫,乃為醫治天下蒼生,而非隻服務於宋頭領一人,今宋頭領之病已無恙矣,剩下靜養即可,是安道全離去之時也。”安道全說。
見安道全冥頑不靈,宋江隻能輕輕地點安道全一句:“神醫許是還在怪張順賢弟心急小可性命硬將神醫請來為小可治病,現今小可當著江衍兄長、晁蓋兄長的麵代張順賢弟給神醫陪罪,張順賢弟縱有千錯萬錯,皆小可之錯也,神醫請受小可一拜。”
不等宋江拜下去,安道全就阻止道:“不必,雖你等殺我摯愛,毀我清白,然我學醫之人講究豁達大肚不渝鬱氣,我不怪罪你二人便是。且那李巧奴又趁我酒醉與張旺相伴,死則死矣,不值憐憫。今我千裡迢迢為宋頭領治病,一文診金亦未取,又自備藥餌,救宋頭領性命,無負宋頭領也,還望宋頭領念此,放我離去。”
靠安道全撿回一條性命的宋江,真不願意放棄安道全這個能保他性命也能幫他籠絡人心的神醫,遂道:“若因診金,神醫大可放心,十倍百倍診金,皆神醫應得也,小可必雙手奉上。”
安道全搖頭:“非診金之事,實道不同不相為謀也。”
安道全此言一出,宋江尷尬不已,將安道全逼到這裡的張順也尷尬不已!
很明顯,安道全還是因為張順毀了他清白一事耿耿於懷。
不過想想也是,安道全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去做大保健,沒招誰也沒惹誰,就是多吃了幾杯酒,就成了殺人犯,這換成是誰,都肯定憤怒不已。
安道全能本著醫者仁心救宋江性命就已經不錯了,宋江還想長期持有安道全,安道全但凡是有彆的選擇,又怎麼可能給宋江效力?
見安道全撕破臉了,宋江也有點火了,他淡淡地說:“事已至此,神醫為何不順勢而為之,不然被官府捉了,即便不判神醫秋後問斬,也定要判神醫刺配沙門島。”
誰想,安道全根本不怕宋江的威脅,他同樣淡淡地說:“安道全是死是活,便不勞煩宋頭領操心了,安道全隻問一句,宋頭領可是要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