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趙相公得勢,成了宰相,他家管事找到我父,扔下一百緡靈錢,教我父將地契送過去,還說教我父想好了,趙相公現今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我家興,我家便興,要我家亡,我家便亡。”
“我父不敢招惹權傾朝野的趙相公,便隻能以一百緡的價格將我家二十畝好田賣給他趙家。”
“當時,我家這二十畝好田,不說能賣四百緡,三百緡總能賣得,可是卻教他趙家一百緡買走。”
“我父因此鬱鬱成疾,沒兩年便去世了。”
“我弟兄幾個,沒了田地,淪為客戶,這些年一直給趙家做佃戶。”
“就像天大聖恁說的,他趙家有彌望之田,我家無桌錐之地。我家幾十口,從年頭忙到年尾,不僅分文不剩,反而越欠他趙家越多。他趙家管事,鞭笞驅役我家人,有如奴仆。我家嫁女兒,皆得有他趙家管事點頭方可。我家除繳納地租外,還要承受他趙家各種科派及無償勞役。我家困苦,恁可想而知。”
一畝田地,大概十緡左右,若是好田,還要再貴一些。
趙家花一百緡買走這家的二十畝好田,肯定是巧取豪奪了。
事實清楚無疑。
所以,江鴻飛一揮手,李忠和周通率領步五軍從東麵攻入範公亭,劉廣和劉麒率領步六軍從西麵攻入範公亭。
為防萬一,江鴻飛派孫靜和朱武各擔任一麵總指揮,又派唐斌和孫立率領各自統領的馬軍聽孫靜和朱武的命令接應和行事。
也就半個多時辰過後,江鴻飛的便宜老丈人劉廣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稟報:“賢婿,俺們打下範公亭了。”
見劉廣在自己麵前,腰都不敢直起來,江鴻飛忍不住想起劉廣剛被捉到的時候。
那時的劉廣視死如歸,表示他生是趙宋王朝的人,死是趙宋王朝的鬼,絕不會投降。
可後來,隨著政治教育,隨著陳麗卿的勸降,隨著劉廣的兩個兒子劉麒和劉麟先後歸順,隨著江鴻飛納了劉慧娘為妾,劉廣看明白了,其家已經牢牢地跟江鴻飛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江鴻飛要是成大事了,他家就是皇親國戚,江鴻飛要是完了,他全家都得跟著問斬。
於是,劉廣一改之前的態度,主動將家眷全都接到了水泊梁山。
江鴻飛投桃報李,令劉廣和劉麒領步六軍,將劉麟帶在自己身邊當個親隨頭領。
劉廣明明四十大多了,卻精力充沛,事事不讓人,拚命地練兵,生怕被彆人給比下去。
而劉廣對江鴻飛的態度,也是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怎麼形容呢?
現在的劉廣,就跟江鴻飛的狗腿子差不多,見到江鴻飛時,永遠都是點頭哈腰的。
江鴻飛知道,劉廣畏懼的不是自己,而是權力。
劉廣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當官,可是卻始終都沒能如願,一直蹉跎到了現在快五十歲,才好不容易掌管了五百正軍、五百輔軍,共一千人。
這要是放在趙宋王朝那邊,妥妥地是一個指揮使,甚至能成為頭領。
入職後,那一千人,劉廣讓他們上東,他們絕不去西;劉廣讓他們打狗,他們絕不罵雞。
那感覺,太讓劉廣迷醉了。
而且,在水泊梁山混得久了,劉廣越發得覺得江鴻飛厲害,他隱隱感覺江鴻飛真的有可能成大事。
劉廣還問過他最信任的劉慧娘江鴻飛能不能成大事,劉慧娘說了三個字——有機會。
劉廣又聽彆的梁山好漢說,江鴻飛就算不能當上皇帝,也能帶領他們這些梁山好漢去琉求當個國王。
劉廣因此暗暗發誓,他一定要為他們劉氏在新朝打下一片基業來,使劉氏成為新的世家大族。
所以,劉廣對江鴻飛言聽計從。
說穿了,劉廣就是一個官迷,而江鴻飛有可能讓他夢想成真。
江鴻飛問:“村裡甚麼情況?”
劉廣答:“東麵不清楚,西麵隻有二百護村兵丁,被我部一個照麵就給射殺了大半,他村上兩個教師,皆教我手刃了。”
江鴻飛心想:“難怪他親自來報捷,原來是立了功。”
江鴻飛笑道:“此役記老將軍大功一件,老將軍再接再厲啊。”
劉廣要得就是江鴻飛這句話,他心花怒放,同時朗聲應道:“諾!”
隨後,江鴻飛邊跟劉廣往範公亭走,邊問:“陳道長還沒消息?”
“我留在老家的人沒等到他來。”劉廣答。
兩人邊隨便聊著家常、邊走進進範公亭。
江鴻飛人剛進入範公亭,就看見一條大蛇立地而起,劉廣手下的十幾個梁山士卒,連滾帶爬地從一個高門大戶家裡逃了出來。
見此,劉廣大怒,他雙手握住大刀,就想去斬殺了這個給他上眼藥的煉氣士。
江鴻飛說:“這人我替老將軍料理了,老將軍速去指揮軍隊,不可大意。”
劉廣老臉通紅!
他光想著邀功了,卻忘了一個前線將領應儘的職責。
劉廣趕緊領命,然後就去指揮步六軍了。
見劉廣貪功還顧頭不顧尾,江鴻飛暗自搖頭,覺得劉廣熱情是有,但成就注定有限。
江鴻飛頭也沒回道:“誰去將這個煉氣士除掉?”
剛剛生下一個兒子回歸的扈三娘,早就手癢了,所以,江鴻飛話音一落,她就應道:“我來!”
下一瞬間,扈三娘就衝了出去!
到了扈三娘的攻擊範圍內,她的紅綿套索立即就飛了出去,正好套住了那條大蛇的大頭。
扈三娘腰身一用力,那條大蛇就被扈三娘從那家給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不等扈三娘將那條大蛇拖到近前,大蛇就變成了一個侍女裝扮的二十七八歲的少……看她發式,應該還是少女。
而扈三娘的紅綿套索此時就套在這個大齡少女的脖子上。
見大蛇的本身是個女人,扈三娘猶豫了一下,沒有一刀砍死她。
就在這時,這個院中響起了一個醉兮兮的女聲: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生怕離懷彆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乾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