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挺之被罷相,這哥仨的蔭封之官全都丟了,所以全都回到了趙挺之的故居範公亭居住。
而趙家的財務便由趙存誠那房打理,三家年底分紅。
實際上,也不是趙存誠自己打理,而是由下麵的一眾管事以及一些姻親打理。
——趙家三誠都是想要當官的,哪會親自管理這些小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趙家三誠雖然沒有親手乾這些事,可他們不可能不清楚下麵的管事乾得好事,畢竟這錢最終是落到了他們三兄弟的手上。
江鴻飛問李清照:“看明白了?”
李清照沉默不語。
江鴻飛讓石秀將欠據和賬本扔到胡管事麵前:“你當眾給大家算算這筆賬罷,胡管事。”
胡管事知道,平日裡作惡多端的他,今日肯定走不下公審台了,所以他就想毀了賬本激怒江鴻飛,讓江鴻飛給他個痛快。
可胡管事剛有所動作,始終盯著他的石秀,就一刀將他的手釘在公審台上,疼得養尊處優慣了的胡管事鬼哭狼嚎。
江鴻飛悠悠地說:“你現在閉嘴,及將這筆賬算明白了,我就給你個痛快,不然我定要教你受極刑。”
胡管事還不死心,想用他那隻好手去拔出石秀的刀自儘。
石秀見了,拔出他的另一柄短刀將胡管事的另一隻手也釘在了公審台上。
江鴻飛搖搖頭:“極刑。”
江鴻飛話音一落,就上來了一個用刑高手,開始扒胡管事的衣服。
見此,不願意被千刀萬刮而死的胡管事,大聲道:“我算!”
接著,胡管事就如數家珍一般,將李憨兒的賬,一筆一筆地算出來,最後的結果正是李憨兒所說的他倒欠趙家十二緡八百二十三文。
那這賬沒問題?
問題大了。
九出十三歸,利滾利什麼的,那都是小兒科了,按照胡管事的算法,不僅李憨兒到死都還不完這錢,他的子子孫孫,如果都像他一樣老老實實種地、做工,那他家永遠也彆想還清這筆錢。
江鴻飛一招手,孫靜就吩咐人將賬本全都送過去。
江鴻飛說:“拿去給李易安看。”
聽見江鴻飛的命令,幾十摞賬本全都拿到了李清照麵前。
同時,還有幾十萬緡的欠據。
很快,又有兩萬多畝良田地契也送到了李清照麵前。
李清照越看心情越是沉重!
江鴻飛悠悠地說:“李易安,你跟我說說,你趙家如何來得這麼多田產、外賬?據我所知,趙家在趙挺之以前,未曾發跡過,那便是說,不可能是祖傳的,而宰相月入九百緡,趙挺之一共也不過才擔任了一年多宰相,他如何賺下恁地多產業的?”
有這些鐵證,已經不用彆人再說什麼了,李清照已經十分清楚,她輸了,輸得體無完膚,她以為清清白白的趙家,實際上藏汙納垢,乾了太多太多的惡事,難怪梁山好漢會找上門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
隨著李憨兒帶頭,越來越多趙家的惡事被披露出來,欺男霸女,危害鄉裡,倚強淩弱,強拿強要,強買強賣,欺行霸市。
是。
這些事大多都是趙家的管事和趙家的姻親做下的。
可這些人仗得是誰家的勢?還不是趙家的勢?
另外,趙存誠、趙思誠兩房的幾個子弟,也做惡不少。
彆的不說,範公亭的少女,就不知道被他們禍害了多少個。
李清照完全沒有想到,她眼裡的乖孩子,背地裡竟然是這樣的惡魔!
由於被趙家剝削得太狠了,範公亭這裡早就普遍出現“溺嬰”的悲慘現象,也就是因為養不活兒女,而把自己初生的兒女活活淹死。
這對於這些年一直想要孩子而不能如願的李清照來說,觸動特彆大。
還有,好多範公亭的貧民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有的自殺,有的逃亡。
其實——
對於這樣的結果,江鴻飛早有預料。
如果趙家父子真是兩袖清風的清官,他們家就不可能有這麼多田產。
關鍵,趙宋王朝不抑製土地兼並,使得富者財產滿布州域,貧者困窮不免於溝舊壑。當年王安石就是看到了,在舊製度之下,是這種情況,才變法的。可趙挺之之流,卻堅決反對變法。為何?動了他們的利益而已。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切,江鴻飛才不怕跟李清照打賭,因為這些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根本不是雄辯就能辯解得了的。
很快,公審就正式開始,人們群情激奮,趙家的絕大多數男人都被砍了頭,能活著從公審台上走下來的趙家男人少之又少。
剩下的事,也不用江鴻飛親自主持了,江鴻飛讓準備接手青州政務的蕭嘉穗代自己主持。
江鴻飛拿著一個賬本來到李清照身邊,問:“你是不是想說,這些惡事,皆是趙存誠、趙思誠他們那兩房做下的,跟你們這房沒有關係?”
李清照嘴硬道:“事實如此。”
江鴻飛問:“那我問你,你種出過多少糧食,紡出過多少匹布,你日常開銷又有多少?”
“這……”
李清照明白江鴻飛的意思是,她不事生產,卻能錦衣玉食,這是哪來的,還不是靠趙家剝削貧民來的?
江鴻飛又說:“聽聞你及趙明誠酷愛收集金石書畫,十數年間收集書兩萬餘卷,金石拓本兩千餘卷,這些花費不小罷?”
李清照扭頭看向彆處,她知道江鴻飛說得沒錯,這些年她和趙明誠在金石書畫古董上花費很大,以至於他們的生活都顯得有些拮據。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錯覺,李清照才覺得她和趙明誠是無辜的。
江鴻飛將一個賬本塞進李清照的懷中:“趙存誠、趙思誠對外人心黑,對趙明誠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他們賺來的錢,有三成三分給了你家,不然,你以為,趙明誠哪有這麼多靈錢收集金石書畫,又在外麵養了那麼多房妾室?”
聽江鴻飛提起趙明誠養得那些妾室,李清照破防了,她憤怒地看向江鴻飛:“你到底想乾甚麼?”
江鴻飛淡淡地說:“不想乾甚麼,我隻是通知你一聲,你跟其她趙家的女人一樣,成為了我水泊梁山的罪婦,你和趙明誠的婚姻結束了,接下來,你將被重新分配。”
江鴻飛又提醒了李清照一句:“還有,彆忘了,願賭服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