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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良嗣來到黃河邊上高俅的宣撫司見到江鴻飛派來的使臣後,心裡就是一緊!
原因無它。
隻因江鴻飛派來的這兩個人,可不太好對付。
主使柴進,後周世宗柴榮的嫡派子孫。
眾所周知,趙宋王朝的江山社稷是從柴家的孤兒寡母手上搶的,因此柴進說不準會對趙宋王朝有怨恨。
這從之前柴進出使趙宋王朝的態度上,也不難看出來。
副使蕭容,不僅是遼人,還是契丹人。
因為趙宋王朝計劃撕毀《澶淵之盟》聯金滅遼收複燕雲十六州,遼人全都對趙宋王朝非常仇恨,隻怕蕭容也不例外。
見江鴻飛派柴進和蕭容來出使趙宋王朝,趙良嗣感覺,他這次的差使,隻怕要難辦了。
趙良嗣的感覺沒錯。
柴進已經是大元帝國的三司使了,掌管全國的錢穀出納、均衡財政收支,為中央最高財政長官,號稱“計相”,大元帝國當之無愧的高官。
按說,這樣的柴進,已經不用親自出使趙宋王朝了,尤其是在這次的任務還有危險的情況下。
可柴進卻將自己的工作全都交給副手李應代做,堅持出使趙宋王朝,絲毫都不畏懼危險。
柴進還對江鴻飛說:“臣等這個機會已四十多年,萬望官家成全。”
見柴進這麼說,江鴻飛隻能讓柴進擔任這次出使趙宋王朝的使臣了。
而且,不得不說,派柴進出使趙宋王朝,大元帝國首先就占了一定的優勢——至少當著柴進的麵,趙宋王朝不好在道德層麵指責江鴻飛謀朝篡位。
一見到趙良嗣,柴進就先發製人:“年初時,我朝皇帝念民族大義,不願意放棄為我漢人收複燕雲十六州的機會,不封王、不建元、不改製、不要帝姬、不要歲幣與你朝議和,各立誓書,永遠和好,你朝答應將山東、河北割讓給我朝皇帝,教我朝皇帝世代鎮守。我朝皇帝本想使兩界士民安業,各享太平。不想,你朝卻三次謀取攻打我朝,又陰結田虎、天祚,企圖顛覆我朝統治,還許我朝皇帝妃嬪給田虎,欺人太甚!我朝雖小,卻不敢失道理,待與你朝略辨曲直則個。”
趙良嗣的心頓時就是一揪,他忙道:“你我兩家自年初交歡,已有近年,你家與本朝各以氣義相結,本朝豈會不爽元約,出兵攻打你家?大使萬萬不可信小人之言。兵者凶器也,天道厭之。貴朝今已惡了金國、西夏、草原諸部,又新近立朝。今一旦不顧以前契義誓好,便先舉兵,不過虜掠得近邊些小民戶。我大宋乃大國,世界廣闊,軍民事力,若朝廷省悟,略行更改,你們怎容易近得?且一旦開戰,日後乾戈幾時定得!”
跟趙良嗣一塊來的朱彥通見柴進的話中有出兵威脅之意,便說:“天祚失道,任用奸邪,天厭人離,故為伱家所破,本朝亦怨其悖禮敗盟,所以豈能與之相謀,共同敵對你家?今你家若信小人之言,與本朝遽相失歡,一旦至兩大國交兵,卻幾時休得!此事非小,利害所係,願你家主人深思之。”
蕭容冷冷地說:“今有天祚、番僧、你朝皇帝禦筆親書具在我家手上,豈容你們抵賴?”
趙良嗣和朱彥通一聽,江鴻飛手上不僅有耶律延禧,還有為趙佶和耶律延禧傳書信的番僧以及趙佶寫給耶律延禧的禦筆親書,頓時滿心苦澀,百口莫辯。
趙良嗣眼珠動了動,然後讓左右退去,隻有他和朱彥通跟柴進和蕭容在房中。
可即便這樣,趙良嗣仍舊不放心,他對柴進說:“請與大使單獨商議。”
柴進不同意:“我朝國中論事,尚不避蕭副使等原遼人,何況你這裡?”
趙良嗣說:“此係兩朝大事,未商定間,恐人傳播,彆致異議,則難成事。”
柴進還是不同意:“趙龍圖若說便說,若不說,便請帶我二人去東京麵見趙皇。”
見此,趙良嗣隻能說:“臨行時,陛下令在下告訴大使,本朝緣一些大臣不務大計,輒生事,從田虎、天祚私請等事,主上亦自知是失,願大使念以舊好,不為深較,使兩朝生靈安帖,我朝願冊封貴主為大元皇帝,永割山東、河北、河東給貴朝,兩朝以大河為界,若蒙俞允,便告示及一的確日期,各自安撫邊民,日後大使及蕭副使不拘欲要何物,但請見諭在下,當自一一奏上應付。”
趙佶君臣不僅答應將山東和河北永久割讓給大元帝國,還將田虎的河東割讓給大元帝國,另外承認江鴻飛建立的大元帝國,看似很有誠意。
可仔細想想,在之前的和約當中,趙宋王朝就已經將山東和河北割讓給江鴻飛了。
而河東目前被田虎占領,並且在之前的和約中趙宋王朝已經暗將河東割讓給江鴻飛了。
這兩條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毫無誠意可言。
唯一新的條件就是,趙宋王朝承認江鴻飛的大元帝國。
可這就是一個虛名,而江鴻飛向來最務實了。
可以說,趙宋王朝什麼都不想付出,隻想通過賄賂柴進和蕭容逃過此劫。
這樣的條件,柴進和蕭容怎麼可能在江鴻飛那裡交代過去?
要知道,江鴻飛的眼裡可是不容沙子的。
要是他們真敢動這樣的心思,那純粹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彆忘了,可是有康公弼的例子在前!
另外,柴進和蕭容也反感,趙宋王朝出賣其盟友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