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遇第二天(1 / 2)

伯尼和赫斯特的目的地是紐約市郊的一處畫廊,但其實罕有人知美術館下還有一個更大更私密的黑市,裡麵交易的東西種類應有儘有,上至外星科技,下至新型du品,源源不斷的黑錢如流水一般從這地方流出去,然後變得比virgin還要純潔。

但在去黑市之前,伯尼如往常一樣朝赫斯特揚了揚下巴。

赫斯特便知道他這是又打算去點一根煙。他不知道伯尼為什麼會有這種強迫症一樣的習慣,但赫斯特也不會去阻攔,因為他要去另一個路口的街邊小攤買份三明治。

伯尼拿著煙盒走到一條巷口,帽子和圍巾的搭配遮擋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剔透的紅眼睛,他漫不經心地隨意打量著周圍,然後摸摸口袋熟練地掏出香煙點燃,呼吸著彌散在空氣中的薄荷香味。

略帶涼意的香味混雜在冰冷的空氣裡湧入伯尼的胸腔,他感到胸口一陣涼意,抬眼掃了眼天際,灰蒙蒙一片,叫人看不清天空與地平線的交際線。

廉價的彩燈纏在道路兩旁光禿禿的綠植上,為這處混亂的街區添加了幾分聖誕節的氛圍,獨自站在角落的伯尼毫不意外地吸引到一處緊繃的視線,鞋底踩在臟兮兮的雪地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伯尼吹散麵前煙霧的同時,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抵住了他的後腰。

“把錢交出來。”

身後的聲音帶著一些慌張。

伯尼默默舉起手,煙卷還夾在他的指間,他被圍巾遮住的嘴巴悶悶地說:“在我的衣服的口袋裡。”

一雙冷冰的大掌順著伯尼的話伸進他外套的口袋摸索,伯尼從他顫抖的指尖察覺出身後的人大概是初次做這種事。

在今天出來搶劫,看來他急切地需要足夠的鈔票來過一個溫馨的聖誕節。

伯尼這麼想著,原本舉起示意自己無害的手倏然向下握緊了男人握槍的手腕,那隻看起來纖細柔軟的手像鐵箍一樣緊緊抓住了他。

“不要動!”男人有些慌亂,明明是他拿著武器,但被搶劫的伯尼看起來好像更從容一些。

“我會開槍的!我真的會開槍!”

還在燃燒的香煙飄出的白色煙霧被伯尼呼吸時吐出的氣流吹到他的臉上,伯尼微微抬起臉,露出那張乾淨漂亮的臉蛋。

他微笑著說:“彆害怕,先生,我又沒辦法傷害你。”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咬著牙的神情中有一絲掙紮。

“你放心,我不會報警,錢你也可以拿走。”伯尼說,聽起來真慷慨。

“但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很簡單的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男人心裡有這樣的隱憂,但在伯尼的注視下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看起來還小,男人心裡掙紮地閃過這樣的念頭,看起來還是在上中學的孩子。

他的掙紮伯尼都看在眼裡,伯尼的手伸進口袋,替男人抽出了自己的錢包,錢包裡的錢不是很多,因為赫斯特這個奸詐的葛朗台隻肯給他一些零用錢,不過伯尼沒什麼花銷,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他攢兩三百美金。

“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伯尼微微一笑,將零碎的現金放在男人的掌心替他攥緊,“我可以送給你,但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男人沒有輕易答應,他有些警惕地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很簡單,幫我發兩封郵件,順便幫我報一下警。”伯尼簡單將郵件地址和信息說了一遍,然後道:“記住了嗎?”

男人沉默片刻,“你為什麼不自己做?”

伯尼指間的煙就快要燃儘,他揮了揮從下水道井口飄出來的白汽,彎著眼角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當然是因為我不能。”

男人沒再說什麼,很快攥著錢離開了,伯尼沒有問他會不會這樣做,他不是信任那個走投無路隻能出來搶劫的男人,他隻是信任自己,隻要答應他的約定就一定要做到。

燃儘的煙頭被伯尼丟進垃圾桶,作為哥譚人就算在外他也是很講素質的,接著他走出巷口,恰好碰到買完三明治的赫斯特。

“走吧?”赫斯特咀嚼著手裡的三明治朝伯尼咧嘴笑了笑,滿口被和du品腐蝕後變得斑駁發黑的牙齒,“最後一天?”

伯尼配合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是的,最後一天。”

……

紐約市郊的畫廊是私人的,據說是一位匿名富豪為了紀念已逝的妻子而建造,大部分時間這座畫廊都不對外開放,隻是每月以定期的頻率對外售賣一些畫作,而畫廊的名字也以匿名富豪妻子的名字來命名——vanessaartgallery。

但光鮮亮麗的畫廊下卻藏著紐約最大的黑市,能來黑市的人大多都清楚那位匿名富豪的名字,隻是大多人都諱莫如深,心照不宣地在這裡達成一筆筆非法交易。

伯尼就是其中被交易的商品之一,黑市中個人買家、賣家也不少,或者說他們才是占據大頭的人數,因此黑市中的拍賣會上,裝在籠中麵容精致的白發少年很快吸引到大批麵帶癡迷的買家。

抱膝蜷縮在籠中的少年身上單薄的衣服將他的身體線條展露無遺,稀少的白發紅瞳無疑是最引人關注的部分,那些視線讚賞中帶著貪婪與渴求,而當那些視線移動到伯尼的身上,尤其是露在衣服外麵的精致的鎖骨和伶仃的手腕時,又通通變的極有侵略性。

座位上有人小聲說:“他看起來輕輕一折就能掰斷。”

人類天生就有種欺淩弱小的惡意,小時候會用石頭丟貓,扯斷蜻蜓的翅膀,踩死毛毛蟲看它爆漿,用滾燙的熱水澆灌蟻穴,有些人長大後會忘記這種惡意被世俗意義上的道德束縛成一個普通人,但也有人從不會忘記,長大後也會在陰暗的角落裡露出自己猙獰的獠牙,攻擊的對象也從動物昆蟲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伯尼輕輕動了動身體,背上單薄的肩胛骨突出,看起來像即將振翅的蝴蝶翅膀。

尚帶著孩子稚氣的臉龐,赤紅的雙眼閃動著迷茫和怯意,伯尼伸手輕輕抓住麵前金色冰冷的鐵欄杆抬臉看向會場中帶著麵具的一個個人,淚盈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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