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玫瑰的泰特坐在哥譚港前一處供遊人散步休息的長椅上,落日熔金,將海平麵染成血一般的紅色,海麵波光粼粼,海鷗嘶啞地鳴叫著在泰特頭頂上空盤旋,他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忐忑,想著不知什麼時候會來的伯尼,隱隱感到胃裡傳來一陣細微抽搐似的疼痛,像有蝴蝶在他的胃裡飛舞。
距離這處海港幾百米之外就是哥譚最繁華的港口,每天從這裡進出的貨輪數不勝數,泰特低頭看著手中如烈焰一般美麗的玫瑰,抬手輕輕撫摸它們如錦緞般的花瓣。將要駛出港口的貨輪煙囪口噴出白色蒸汽,雲霧一般朝四周逸散,煙霧模糊了鎏金色的夕陽,讓落日看起來像一顆被煎壞的太陽蛋。泰特感到時間的流逝,他終於忍不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伯尼並不是喜歡放人鴿子的性格,而在此前兩人的約會中伯尼也從未遲到,因此遲遲不見伯尼出現,泰特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他不知道他在等待的時候,遠在哥譚郊區韋恩莊園地下深處,蝙蝠洞裡同樣有位和他一樣等待伯尼出現的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在他麵前放下一杯英國紅茶和一小碟甜品,姿態優雅地說:“下午茶時間,布魯斯老爺,雖然時間有點晚了。”
待在蝙蝠洞的布魯斯沒有穿那身黑沉沉的盔甲,舉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謝謝,阿福。”
阿爾弗雷德看著監控器裡的畫麵,“那個孩子還沒有來嗎?”
布魯斯沉默地點點頭,若不是清楚他所有的追蹤都在秘密進行絕沒有暴露的地方,他或許會懷疑伯尼已知道了他在尋找他的破綻,所以才遲遲不曾出現。
同一時間,等待中的泰特有些胡思亂想,猜測伯尼是否發現了他遮掩的情思,察覺他這次潛藏在這次約見之下的意圖,因此為了避嫌不願赴約?泰特不願去想這種可能性,他又去猜測或許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拖累了伯尼的腳步,意外對哥譚來說正是日常,每個月哥譚總有那麼一兩次會發生爆炸、車禍之類的壞事造成哥譚車道擁擠堵塞。
但是打開手機,今日的哥譚新聞風平浪靜,占據頭條的是哥譚甜心布魯斯·韋恩和某個性感雜誌當月的封麵女郎在酒店密會的緋聞。
泰特不自覺蹙起了眉,手指不住地摩挲著花束,在海平麵即將吞噬落日散發出來的最後一道餘暉之前,他從身後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他驚喜地起身去看,伯尼正朝他走來,海風卷起他的劉海,他整張漂亮的臉都露了出來,也同樣露出那張臉上憂鬱脆弱的神情。
泰特不知道伯尼為什麼流露出這樣慘淡的表情,他捧著玫瑰下意識起身去接,伯尼走到他麵前,泰特聞到伯尼身上淺淡的薄荷香。
他的喉嚨忽然變得有些焦渴,那股淺淡的香味像一道繩索無聲地勒上了泰特的脖子,他反射性的開口,“伯尼,你怎麼了?”
伯尼也同時說,“泰特先生,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
蝙蝠洞裡,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齊齊挑了下眉頭。
幸好此時泰特已是個成熟的大人,如果他仍像年輕的小夥子一樣青澀,手中捧著的玫瑰恐怕已經轟然落地。但他因為這句話還是出現了一時的恍惚,接著強作鎮定道:“當然,如果你的理由聽起來合理的話。”
伯尼便表現出一種十分抗拒的姿態,他偏過頭說:“沒有理由,隻是沒必要再見了。”但倔強的口吻和偏過臉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水光還是讓泰特發覺其中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