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生活並沒有因為挖到了金子有所改變,至少明麵上沒有,該咋過還是咋過。

這事兒雖沒有拿到明麵上來說,但家裡幾個兄弟都通了氣,也囑咐不準往外說,叫外人知曉必定會招來災禍。

家裡人對保守秘密早有經驗,他們對如今的日子很是滿意,尤其是幾個兒媳,趙家的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家裡一團和氣,兄弟幾個沒啥矛盾,妯娌之間相處也好,婆母不刻薄,公爹好性子,一大家子心往一處使,便是頓頓吃野菜糊糊也覺得有滋有味。

所以啥金子不金子的,也沒親眼見著,心裡總有種不真實感,聽過便扔到了腦後。

相反,她們對開荒更加上心。

這段時日,趙家兄弟仨隔三差五輪流去神仙地開荒,忙得腳不沾地。村裡還傳出閒話來,說趙三地是個不著調的漢子,晚上不曉得乾啥去了,白日裡哈欠打個沒完,還被人瞧見活兒乾著乾著就躺地裡睡著了。

忙忙碌碌間,時光轉瞬而逝。

秋末時分,老天爺終於賞了臉,斷斷續續下了幾場小雨。那幾日,晚霞村老老少少都跑到外頭淋雨大笑,好似久逢甘霖,愁苦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今年從五月開始就一直旱著,地裡缺水,全靠一大家子日日去河裡挑水灌溉,若非如此,今年怕是會顆粒無收。

絕非僅僅隻是欠收。

後來眼看著河床往下降,都要露出河沙了,村裡人是再也坐不住,叫了好些年輕漢子去上遊的村子看看是啥情況,擔心是他們截斷了水源。乾旱年間,人人都顧著自家田地,誰還管彆人死活,上遊斷下遊水源這種事時有發生,以前兩村還為此打過架結過仇。

結果去了後才得知上遊也旱著,整個潼江鎮、乃至整個廣平縣都在缺水,不單單隻是他們晚霞村河床乾涸。

人沒有使壞,那使壞的就是老天爺啊。

也是沒法子,隻能日日求,夜夜盼,終是在秋末時分盼來了雨。

秋雨過後,一夜之間便好似入了冬,天氣驟然冷了下來。

趙家兄弟見天往山裡鑽,在初冬就把整個冬日需要用到的柴火準備好了,屋簷和後院下堆放的整整齊齊,用到初春完全不成問題。

準備好柴火,趙老漢就帶著趙大山繼續進山尋樹,找建房子需要的那種好木頭。為此村裡人好一陣嘀咕,以為他們家要建新房,趙家這些年孫子生了一個又一個,再過幾年趙小五都要說親了,一大家子擠在幾間破老屋裡,轉個身都能踩到彆人的腳,趁著冬日農閒,此時建房子倒是正合適。

還有人主動詢問要不要幫忙,村裡誰家有個大事都會叫人幫忙,雖不給工錢,但會管飯。

眼下家家戶戶都省著糧食吃,使些力氣就能給家裡省上兩頓飯,咋算咋劃算。

趙老漢有點後悔,早曉得就該在夜裡去山上扛樹,前兒在山裡被同村的周大毛瞧見,纏著他問東問西不說,回到村裡還四處宣揚他家要建房子,鬨著最近家裡沒啥清淨日子過。

這不,今兒又有人問了。

趙老漢正在院子裡拾掇自己砍回來的木頭,又粗又筆直,可叫他好找。說話的漢子剛從後山下來,手裡拎著一隻野雞,他一開口,趙老漢直接反客為主:“劉老四,你套到野雞了?在哪兒套的,改明兒我也去碰碰運氣。”

劉老四一聽這話還了得,這老趙家就跟那蝗蟲過境,他們薅過的地兒連根野草都不長,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套到的野雞,地方隱秘,他還打算回頭繼續去下套子呢。

他支支吾吾道:“就後山溝那片兒。大根叔,我婆娘還在家等我呢,我先家去了。”說罷匆匆離去。

趙老漢摸著腦袋嘿笑兩聲:“後山溝啊,嘿,還和我藏著掖著呢。”

“這兩棵樹你們在哪兒砍的?”王氏坐在屋簷下納鞋底,看了眼院子裡那兩根粗壯的木頭,為了尋適合的木材建房子,他們爺倆這些日子把山裡轉了個遍,最後才尋到兩棵瞧著有二、三十年樹齡的鬆木。

想著是給閨女建房子,自然要用好木。

而經過幾個月勤勤懇懇的開荒,神仙地裡已墾出了三畝地,前些日子忙著從小溪裡引水灌溉,直到昨日才徹底忙活完。如今他們爺仨打算把擱置了許久的屋子給建起來,順便盯著裡頭的天時情況,要準備育苗了。

之所以這般小心翼翼,實是裡麵的情況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連種了一輩子地的趙老漢都鬨不明白裡頭的四季輪轉,它全沒個定數啊!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嘗試,畢竟穀種也是很珍貴的,饑荒年餓到都要去啃樹皮了,還有很多人舍不得動穀種。留著種子明年還有希望,吃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趙老漢也不敢賭,家的穀種起碼要留一半給明年春耕。

整個冬日,趙家人都在忙著建房和拾掇新墾出來的三畝肥田。

當然,這些事情外人不知曉,村裡人私下還在嘀咕老趙家的人今年也不曉得咋回事兒,家裡漢子一個比一個懶散,回回路過他們家,都大中午了,今兒趙大山在睡大覺,明兒是趙二田,後日就成了趙三地。

兄弟仨像是在比誰更懶一般。

甚至還有人說老趙家怕是要分家了,趙大山兄弟仨心生不滿,這是在以行動向趙大根老兩口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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