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師傅罵了的言子騫正委屈,夢覺這樣陰陽怪氣地問,他自然沒什麼好臉。
“管他是誰,反正都是你們禿驢。怎麼?見我打了禿驢,你很開心?”
被宋憐強行治療的空自,掙紮著瞪了夢覺和夢無一眼。
“好啊……見師叔受傷,你們兩個……竟然沒有半分關心,好!咳咳……咳,實在是好!”
“師叔言重了,我二人心中焦急,然,師叔身邊已經站不下我二人了。”
夢無說完,甚至還悲憫地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師叔,我少林無需與其他門派爭鋒。你今日之話,若傳出去,我少林幾百年清譽,將毀於一旦。”
“夢無師兄所言,甚是有理。宋居士,師伯傷重,不宜耽擱。還麻煩您將師伯……送回少林,好生休養。”
林虞眼見這倆腹黑和尚一唱一和,就要將空自給弄走了,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也太“秀”了吧!
宋憐並未應下,而是看向了邱泰初。
直到邱泰初點頭,她才以妙音派特有的引夢術,將空自拖入了夢鄉。
空自重傷在身,微弱地搖頭抗議,卻還是抵不住引夢術的牽引,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覺和夢無對視一眼,又立馬錯開了視線。
等宋憐將空自帶走,邱泰初才將言子騫拉到一旁。
林虞見莫道寒傷得頗重,便將他扶進內屋休息,同時不忘關注邱泰初和言子騫的動向。
隻見邱泰初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半天才問出來一句,“徒兒,你老實同我講,你與這女子什麼關係?”
言子騫神色如常,幾乎毫不猶豫地說:“她是我唯一的徒弟。”
想想言子騫打空自的那一招,可是一點兒沒有留手啊。邱泰初很是懷疑,“再沒有彆的了?”
言子騫啞然,邱泰初懷疑的目光、加上他剛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長呼了一口氣,平靜又凝重地說:“我心悅於她。”
邱泰初一下子睜大了眼,“孽障!你!怎可如此……”他似乎要一巴掌向自己的“愛徒”扇過去,“我武當派,沒有你這樣罔顧人倫的孽徒!”
言子騫半步不讓,反而還戳了邱泰初的傷疤——
“師傅,是您告訴我,喜歡的就要去爭取。難道要像您一樣,被人奪了未婚妻嗎?”
邱泰初被噎了一下,“好,此事不提,她是否聽你的話?”
卻沒想到,言子騫十分警覺,或者說,隻有對林虞的事,會這樣警覺。
麵對邱泰初的試探,他立馬反問,“師傅您想做什麼?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可憐的邱泰初,又被噎了一次。他連胡子都懶得摸了,瞪眼道:“你師傅是那種人嗎?我隻是想問問她這三個月得到了什麼奇遇!你這個傻孩子,你知道嗎?現在連我,也有可能打不過她了!”
邱泰初對林虞實力的判斷,言子騫沒有作任何評價,他隻是堅持,要保護自己的徒弟,或者說……心上人。
“就算徒兒突然變強,那也是她的機緣,說與不說都是她的自由。師傅您這般行為,與小人何異?”
邱泰初: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冤種徒弟?你隻知道護著你的徒弟,就忍心氣死你師傅?
“罷了,為師也不逼你如何,隻要你同她解釋一下,我對她並無惡意就行了。”哪個師傅不心疼徒弟?邱泰初還是敗下陣來。
看見邱泰初幾次被言子騫噎得說不出話,林虞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言子騫寸步不讓的維護,更是讓她心生感動。
尤其是,邱泰初隻是問了一句“她是否聽你的話”,言子騫就無比警惕地表明態度,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林虞想笑,又有幾分想哭。
不過,這武當掌門,先前態度強硬,如今卻肯軟下來。
是為了言子騫,還是彆的,林虞暫時不敢下定論。
接著看,林虞終於還是笑出了聲。
邱泰初想讓言子騫解釋,他對林虞並無惡意,可言子騫卻十分耿直地說——
“有無惡意,不是徒弟說了就算的。師傅您這般說,定是做了什麼事,讓她感受到了惡意。還需要您自己去解釋才行。”
言子騫這話說出來之後,邱泰初半天沒說話,林虞都怕他一個不小心氣暈過去。
這時候,林虞用神念“看”向其他地方:百裡塗在“教訓”萬風平,何夕與風綠仍有擔憂。
回到邱泰初這邊,隻見他攥緊了拳頭,喘著粗氣,死死瞪著言子騫。
言子騫與其對視,不卑不亢。
最終,邱泰初歎了口氣,“孽徒,我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孽徒!”
說完,邱泰初往前幾步,對“剛從內屋出來”的林虞行了一作揖禮。
“貧道一心求道,見姑娘道法高深,一時失態!先前多有冒犯,望姑娘海涵。”
林虞還沒答話,就有人搶過了話頭。
“喲,稀罕事兒!武當的臭道士也有道歉的一天?”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聲音極為悅耳,帶著一絲飄渺與魅惑。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女子突然出現在院內。
來人一襲紫衣,身形窈窕,胸前若有似無的露出了一條溝壑。
下裙開叉到大腿,一雙玉腿被包裹在黑色貼身布料中,眉間一摸鵝黃,一雙似水含情眼……
端的是,勾魂攝魄。
這是星殺派門人心中的“媽”,星殺執事柳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