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吸了一口氣,錢她能還起,但這兩天肯定是拿不出的。她慫慫地改口:“過兩個月給你。”
“那得加利息。”奚悱說著,手上也沒閒著,“就你這狀況,不肉/償還我的話,也就隻能裸.貸了。”
“我有工資!”初念想把他的嘴撕了,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
“工資?”奚悱但笑不語。
兩人推推搡搡,初念臉都憋紅了,奚悱也不鬆手。
“你放開我,你走吧!”初念哼唧道。
突然,隔斷簾拉開了,王靜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看著兩人的姿勢。
初念是半推半就的,但在王靜眼裡,那就是被強迫。奚悱快兩天沒睡過覺了,又被奚建國背後捅刀子,心裡正不爽,咬著初念的嘴解解壓。
“奚悱你……”王靜愣了片刻,她好歹以前闊太太,世麵見過,哪怕虎落平陽了也不可能讓自己女兒被人欺負,撐著當家主母的樣子要開口。
奚悱站了起來,沒事人一樣道:“阿姨。”
王靜知道自己以前做手術的錢是奚悱拿的,也偶爾在陳露來找初念玩的時候,聽陳露無意說過那錢不算白拿。
剛才在簾子外聽到那些話,王靜一顆心揪著,對奚悱自然沒了好話,她不去看他,冷冰冰道:“你走吧,以後彆出現在我們念念麵前。”
“你先休息。”奚悱對初念說完,麵無表情提步。
“錢我們會還你的,還請奚先生自重。”王靜道。
初念抿著唇,心想她媽媽電視劇果然是沒少看,這話說的很有跟渣男撕逼的氣場。
還奚先生自重,奚悱可能自重嗎,出了門他就給初念發了條信息:【過幾天收拾你。】
三天後是初念出院的日子,她手術恢複良好,出院的時候隔壁床的女孩還沒出院。
“姐姐,你們兩個家庭阻礙這麼大,還能在一起嗎?”女孩在一邊問她,看著比她還憂心。
初念搖頭:“沒阻礙我倆也不在一起的。”
“可是我那天看見哥哥咬你嘴了。”女孩道。
初念比了個“噓”的姿勢,怕去辦出院的王靜回來聽到。
女孩聲音小了,但是八卦的情緒高漲了起來:“姐姐,那你為什麼不跟哥哥在一起呢?他雖然看著脾氣不大好,但經不住長得帥啊,難道我看走眼了,你不是我們顏狗家族的?”
王靜還沒回來,初念等著也是無聊,索性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說:“你覺得他好看,彆人也會覺得他好看,這種人招蜂引蝶,很容易在外麵有貓膩的。”
女孩若有所思,又問:“他出過軌?”
初念心裡悶疼了一下,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出軌,隻是一個摸頭殺,可能多了點溫柔的眼神,她就覺得受不了。
隔了這麼多年想起來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其實奚建國根本不用那麼興師動眾來找她的,他倆之間還有沒有可能,初念最清楚——沒有了。
女孩以為初念在默認,悵然道:“果然帥的都這樣,哎,出軌這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一百次,算了,反正姐姐你長得也這麼好看呢,咱們再找彆的帥哥哥!……但還有能比他更帥的了嗎?有點難哦。”
初念被女孩的腦回路逗得沒脾氣了,笑著聳聳肩:“反正我也不喜歡他了。”
*
初念出院後,王靜也住在她的公寓照顧她。對於腿傷,她敷衍說是自己不小心燙的。
王靜更是心疼了,想留下來多陪陪她。
公寓的床是單人床,王靜睡覺還打呼嚕,隻能睡到客廳的沙發上。就這樣,初念好幾宿也都沒睡好,加上王靜晝伏夜出的樣子她看了也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王靜之所以當年迅速搬離這裡,定居到初念所在的城市,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她臉皮薄,初南城一進監獄,多少朋友親戚看笑話,沒少拿話嘲她。
她再回來,自然也是不想碰見熟人的。
初念讓她走,她又放心不下,隻能暫時還住在這裡。初念身體剛好就去上班了,畢竟劉慶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明著探病,其實就是催她的。
等到了商場,她才是真傻眼,就過了這麼幾天,劉慶把她調到倉儲上了。
說是同級彆調動,但其實初念知道,那就是個看倉庫的活。
初念因為這個事跟劉慶差點吵起來,但對方也是一肚子苦水:“你生病我可以理解,但是商場的活動策劃不等人啊,你一走,我隻能把你的工作交給彆人做。現在你回來了,我馬上叫人家滾,你覺得合適嗎?再說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孟以瑤最近告咱們商場的事?”
“告我們?”初念愣了。
“誰知道怎麼回事,本想著都過去了,她跟吃錯藥了一樣又因為豔.照的事找過來,非要我們賠償。”劉慶也是焦頭爛額,拍著桌子,“初念,反正你有個心理準備,這事要是過不去,你肯定要扛的。”
初念新辦公室在負一樓,沒個窗戶,通風也不好,她出了門就有點摸不著北的感覺。
說到孟以瑤,最直接有牽連的人還是奚悱。
這幾天王靜在,她沒跟奚悱聯係,他也沒找過她。照著這個發展,差不多就是心照不宣,算事斷了。
她要在這個時候主動把電話打過去,怕奚悱會多想。
但這也是為了工作。
初念猶豫了一下,撥了奚悱的手機號碼。
奚悱在集團開會,剛從裡麵出來,他看著來電提示沒接,緩了一步等著後麵的喬茹,道:“孟以瑤那兒你再攛掇點。”
喬茹應下,又道:“但是這樣做,我怕初經理會生氣,我聽說她今天已經被調到倉儲上了。”
奚悱抬眉,有些不爽,手刮了刮眉骨,說:“老劉不就這樣嘛,沒價值的員工他不會要……”奚悱想了想,“這樣,你直接跟老劉說,我們‘星非’不再與他們合作了。理由我教過你的。”
喬茹遲疑了一下:“老板,我覺得初經理要是知道了……”
“你跟她一起去看倉庫。”奚悱道。
喬茹倒吸一口冷氣。
她這年紀能坐上現在的位置靠的是實力,也是奚悱的提拔,要是突然降職,她還怎麼去養肖盞那個狼崽子。所以她隻能用力點點頭:“老板,初經理不會知道的!”
這事從頭到尾就隻有她和奚悱知道實情,隻要她守口如瓶,她這個老板到進棺材也不會把自己對初念做的缺德事講出來。
那頭,初念打的電話沒人接,心裡就更亂了。
她腿現在已經不用上藥纏紗布了,原本的傷口因為藥膏變成褐色的乾皮,一點點往下脫落。初念自己觀察了,長出的新肉真沒落疤的跡象。
她現在崗位的唯一好處是不用調班,王靜做了晚飯,同住的女孩也沾了口福,三個人一起把飯吃了。
吃完又看了會兒電視,初念開始無所事事,坐在那想摳腿傷的疤時,電話響了。
她看見是奚悱打來的,貓著身子進了衛生間才接起來:“喂。”
“大點聲。”奚悱道。
“我媽在外麵,她不想讓我跟你聯係。”初念小聲道。
“你倒是什麼都跟我說啊。”奚悱冷笑,然後說,“那你下來吧,我在你公寓樓下。”
“什麼?”初念扒著浴室的窗戶往下看,什麼也沒看見,“你真在?”
奚悱不跟她廢話:“我上去還是你下來?”
“我下來!”初念掛了電話,為自己又被奚悱威脅到而慪氣,準備出去,又折回來,對著鏡子鬼使神差地噴了點香水。
“你去哪兒?”王靜問。
“我買跟冰糕。”初念不敢看她,問,“你們要吃嗎?”
這個點,室友已經準備睡了,王靜也不吃,隻是嘀咕:“平時懶死了叫你陪我出去散個步都不願意,為了冰糕倒是肯下樓了。”
“你散步時間太晚了。”初念腳都伸進平底的crocs裡了,想了想,又換了細帶款的黑高跟。
下了樓,初念在小區的路邊看見奚悱的車,左右看了看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