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悱出了餐廳, 就給初念打了個電話:“報你現在地址。”
初念正跟劉慶掰扯, 說了句“抱歉現在有事, 回頭我給你打過去!”就把電話掛了。
奚悱摸著嘴,心道能耐了, 還敢掛他電話了。但他隨即便笑了,電話裡劉慶的聲音他聽的清清楚楚, 人應該正在時風商場呢。
*
按照商場不成文的規定, 員工要離職應該提前給用人方提前至少一個月的報備,好讓他們安排人接替空缺的位置。
可是初念的情況特殊,並且她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柔弱嬌花, 她毫無預兆地辭職,就是為了給劉慶一個措手不及。
初念抱著紙箱子從商場裡剛出來,就遇到正開著車準備往停車場方向去的奚悱。
對方降下車窗:“初念,上車。”
他車橫在中間, 兩邊的車都彆想過, 後頭的車已經在按喇叭了。初念吃虧就在她公共意識比奚悱強,她隻能拉開車門先鑽了進去。
奚悱沒改方向,沿著原路線往停車場開。
“你怎麼在這兒?”初念一點也不覺得這位看著像出來消遣的闊少是來找自己的。
奚悱看了她一眼:“等你給我回電話, 我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初念這才想起來:“啊!我剛跟劉總掰扯了幾句, 把你這個事忘了。我這就給你轉錢。”她有點不好意思, 解釋道, “上次給你轉了你沒收, 我想著下月發工資直接把全部一起給你的。”
車子駛到了收費口, 收費亭裡的師傅看見副駕駛上是她, 伸出頭道:“初經理你沒帶員工卡嗎?”
他們商場的管理層員工,憑卡可以享受到每天一輛車免停車費的待遇。
“師傅,我沒帶卡。”初念道。她為了跟人說話,身子必須往奚悱那側傾靠。
奚悱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低下頭,吻了她的頭頂。
初念感受到,坐直了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你乾什麼?”
奚悱一臉縱容地笑了笑,沒說話。倒是把一邊的初念趁得像無理取鬨。
師傅遞出卡,看著兩人模樣,笑意深地對初念道:“恭喜了,初經理。”
恭喜什麼?
初念還沒明白,奚悱好脾氣地說了句“謝謝”,開著車進了停車場。
“你剛對我頭做了什麼?”初念瞪了他一眼。
奚悱找了個空位把車倒進去,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你離我那麼近,自己往我嘴上貼的。”
初念才不信他的鬼話,哼了聲,沒好氣地道:“那你領子上的口紅也是彆人故意貼上去的?”
奚悱眯眼,掰著後視鏡看了看,心道剛給那女的一百塊果然還是虧了,他這襯衣乾洗都不止這個價。
“真是彆人主動蹭上來的,沒來得及躲。”奚悱是這麼認為的。
初念磨牙,心想怪不得剛才師傅說恭喜,彆是看見他剛才的舉動和衣領上的口紅印,誤會了他倆的關係了。初念知道再氣也沒用了,擺擺手:“算了,關我什麼事,錢你先收一下吧。”
奚悱沒理她,拿紙巾擦了擦領子,沒擦掉,把紙巾扔給初念:“你給我擦。”
臉還真大!
初念跟劉慶吵完心裡已是不爽,現在更甚,怒道:“你在外麵跟人亂搞完,還得我給你擦衣服!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想著外麵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啊!”
她是氣奚悱無所謂的態度,人蒙了才口不擇言,說出口就想抽自己的嘴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初念抱臂,眼看向一邊:“俗語沒用好,我不是那個意思。”
奚悱笑著:“那我們家紅旗什麼意思?”
初念拉車門,被奚悱眼疾手快扣住手腕:“你這火氣能再大點?自己說的,我還不能開個玩笑了?”
初念勁比不過他,也不掙紮了,轉過頭提醒他:“你是來辦事的嗎?”
“來找你的。”奚悱從車裡找到包濕紙巾,總算是給襯衣弄乾淨了,道,“一起吃個飯吧。”
初念對他的突然造訪有點摸不到頭腦,沒心情吃飯,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聽見你跟劉慶吵架了。”奚悱道。
其實他也沒把握能在這堵住初念,但就是沒耐心等著她把電話回過來,覺得還不如碰碰好運氣來逮這隻兔子試試,沒想到還真讓他逮住了。
“也不算吵,隻是說話比較激烈。”初念人往座椅背上一靠,說,“我辭職了。”
奚悱舌頭輕輕抵了下後齒槽:“嗯。”
初念看了他一眼:“你不驚訝嗎?”
奚悱配合地張大了嘴:“為什麼辭職?中彩票了?”
“沒有,是跳槽。”說到這初念想起那三年的合約,有點心虛地想怎麼跟奚悱說她過了借調期也暫時性地走不了了。
“恭喜,那請我吃個飯慶祝一下吧。”奚悱下了車,把初念也拉下來。
初念肯定不願意在這裡吃飯,碰上同事尷尬不說,她和奚悱又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老這麼在大庭廣眾下出雙入對算怎麼回事。
“不吃了,我還要去公寓搬行李呢。”初念站著沒動。
而奚悱也不來拉她,轉著鑰匙閒閒往前走。初念隻聽見嘎嘣一聲,車落了鎖。而她剛才一上車就放在了後座上,裝著她許多重要物品的紙箱子還在裡麵。
初念氣得直跺腳。
到底最後兩人還是吃了頓飯,中途也幸運地沒遇見任何同事。
初念給他講了簽到“東耀”的事,但是其中緣由她輕描淡寫地幾句概括了。她不想對奚悱示弱,哪怕這裡的事跟奚悱也有牽連,但在選擇辭職的這個過程中,初念沒有找奚悱求助過,現在就跟不會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