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悱恬不知恥地又在初念嘴上咬了一口, 這次力道沒輕沒重的, 就跟心裡窩著多大的不滿一樣。
初念倒吸著冷氣往旁邊躲, 確定周圍沒人才結巴著開口:“你瘋了?乾嘛占我便宜?”這是跟女朋友鬨掰了找她發.泄情緒嗎。
奚悱吊著眼睨她:“瘋不瘋,要乾嘛, 都是你逼的。”
“我逼你什麼了?”初念發現許久不聯係這位的胡攪蠻纏功夫又精進不少,她揚起下巴懟道, “我說了是路過不小心看到的, 又不是偷看。”
餐廳門口裝修得小資小調,但是好端端吃著飯也不會從這裡路過。初念也意識到自己的話站不住腳,但她總不能讓奚悱白白占便宜, 正好把飯桌上的事一起說道了。
“對了,你剛在飯桌上那麼做會讓我很難辦,咱倆現在是什麼關係你忘了?”初念道。
“什麼關係?”奚悱反問。
“你是我老板,我是你員工。”初念咬了下還有些疼的下唇, 道, “這是誰一手安排的關係,奚悱,難道你忘了?”
是他親手安排的, 但並不是他想要的。
奚悱笑了一下, 手捏在初念的臉上:“怎麼不叫老板了?”
初念往旁邊躲, 低怒道:“你彆讓人看見了, 裡麵都是我同事!再說, 那位小姐才剛走, 你好歹……”
“剛那個是家裡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奚悱截斷了她的話, 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眸子裡深沉的色澤有了灼灼的炙熱,他道,“我和她隻吃過兩次飯,什麼都沒有做過。”
初念處理工作上的關係一直算遊刃有餘,現在也可以虛情假意地應付過去。但是奚悱是不好糊弄的,你敢給他留一道縫,他就能生生把它全撬開了。
初念斂起情緒,平靜道:“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覺得……”
“一會兒再覺得。”奚悱知道這要敢讓初念先開了頭,後麵準沒好。他頗有些戀戀不舍地把視線從初念小腹移到她那張義正言辭的臉上,然後把從褲兜裡拿出的紅色絲絨盒子給她:“送你的。”
初念疑惑地打開那個盒子,看清裡麵的東西就無語地闔上了:“你這什麼意思?”
“回來吧。”奚悱手指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輕聲哄道,“你住的小區不行,搬我那住。”
鑽戒克數不小,款式成色也上成。初念要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孩,現在可能已經被唬得心花怒放了。但她這年紀,經曆了許多,見過許多,明白男人要想把你哄上床,前麵肯花費的金錢和心力是會大到讓他們自己都感動的。
可等到手以後,退下這些花枝招展的包裝,也就隻剩下純粹的目的罷了。搬他那住,換句話來說就是同居。看來這是剛沒了女人,所以又想著來找她睡了。
初念拿著鑽戒盒子就朝奚悱擲過去,奚悱不出意外地側身躲。但初念隻是晃了個假動作,第二下才實打實用力地砸過去。
奚悱胸口挨了一計重擊,疼的他嘶了一聲。
“你這人!”奚悱恨得想把她現在就拎回去收拾一頓,但轉念想到孕婦有時會脾氣暴躁,心裡瞬間也就沒了火氣。
初念則是一路小跑回到了餐桌上,她挪了凳子,貼著趙芸坐。奚悱找不到跟她溝通的時機,也知道要是在這種場合明著來,初念可能反抗情緒更大。
他隻能隔著餐桌給她發信息:【吃完飯留下,咱倆把事講清楚。】
他第二條剛編輯出“孩子”兩個字,就聽見初念對趙芸說:“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你帶充電寶了嗎?”
趙芸放下筷子去翻身後的包,初念壓住她的手:“沒帶就算了,我現在回辦公室充吧,下午跟廠商有約,我手機不能關機的。”
初念站起來就要走,她這樣是怕奚悱當著眾人麵又做出什麼舉動。
“組長,我吃好了陪你回去吧。”趙芸也要跟著起來。
初念說話故意提了聲調,周圍人都能聽到,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隻是奚悱沒發話,誰都不敢說走。
康源道:“看小初急的,吃好了也得等等大夥啊,奚總還沒吃完呢!”康源手頭也忙,看過時間也想回去,精明地把話說到初念身上。
“都吃完就一起走吧。”康源都那樣說了,奚悱順水推舟也得做個體貼下屬的老板。他把一張卡遞給已經站起來的初念,“你挨著外麵幫我結下賬。”
奚悱今天跟串門似的來“東耀”,一個助理、秘書都沒帶,他站在裡麵一副安排工作的架勢,沒避諱任何人,直接報了卡的六位密碼。
初念把唇抿得緊緊的,接過卡飛快地去了收銀台,她把卡遞給服務員的時候手都是顫的。
奚悱那個混蛋竟然把卡的密碼設成了她的生日。這幸好是沒人留意,否則讓人聽出來了算怎麼回事。
初念結完賬,服務員遞給她一個打包盒子,裡麵沉甸甸的像是水。
“這是我們店裡特釀的酸梅湯,裡麵有鮮梅子可以撈出來吃,果殼咬碎後還有汁。”服務員說完,又拿了袋子給它罩了一層。
初念看著麵前的東西:“是搞錯了吧,我們沒點這個。”
“那位先生給你點的。”服務員笑著看向遠處的奚悱,小聲說,“獨你一份。”
初念:“……”
她不知道奚悱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覺得還是先走為妙,把卡還回去,看都沒看奚悱一眼,轉身就走。
奚悱是想說什麼的,但是他的手機響了。奚建國高血壓犯了,讓他趕緊回去一趟。
奚悱隻得快步追上初念,低聲道:“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初念瞪眼:“你又要搞什麼?”
“有事必須說清楚。”奚悱不是能忍的性子,況且懷孕這麼大的事他也忍不了。這要不是顧及初念的麵子,那邊又催他回去,他現在就能把什麼都說了。
“咱倆不是說清楚了嗎?”初念走得快,後麵的同事已經往她這裡看了。
奚悱知道她什麼心思,看著她腹部,磨了磨牙。也不再搭理她,走得時候嘟囔了一句:“我不是要跟你說。”
初念看看奚悱的背影,又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向自己,心道見了鬼了,他難道是要跟自己肚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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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悱回家沒見到病人,而是被精神奕奕的奚建國罵了好一通。
奚建國叉著腰問他:“你是不是又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