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森林公園雖是景區,但裡麵大部分保留了原始的樣貌,他倆沒請導遊,就當度假欣賞風景。到了吊索處,初念要玩。
奚悱拉著她不讓:“太高了,危險。”
“我以為你是喜歡刺激的人呢,沒想到連這個都不敢!”初念執意要上去,“你看滑下去有人幫忙拍照,咱倆來這還沒照相呢,讓人家幫忙照一張多好。”
奚悱眼看拉不住這匹野馬,擺擺手:“那我到下麵等你。”
“你不玩啊!”初念沒見過奚悱有什麼是怕的,故意拉著他手逗他,“你怎麼這麼膽小啊,你看大家都玩呢!你該不會是恐高吧?”
奚悱被質疑了,心裡不爽,咬牙切齒道:“我不是怕這個,我是在山上不舒服。”
“你哪裡不舒服啊?”初念去摸他的額頭。
奚悱拿掉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我以前在山上……待過吧,不太喜歡山。”他雖然已經克服了現在工作的那個山,但是那裡已經被開發成了生活區,跟這種保持著大部分原貌的山不一樣。
初念當時沒明白什麼意思,等她上了吊索迎風往下滑的時候,突然想起薑訴對她說過的事。奚悱小時候被人拐賣到了山上,困在那裡很久,受了很多折磨。
他不喜歡山,從生理到心理都難以克服。
初念心裡怦怦地跳,她滑下去,在石路邊找到蹲著的奚悱。
“你很難受嗎?”她問。
“不難受。”奚悱嘴硬道。
他想抽煙,拿出來想起這裡不讓抽,又放了回去。初念知道他在忍著不適,蹲在他前麵揉了揉他的太陽穴:“奚悱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奚悱抬頭看她:“說了我沒事,你要是擔心。”他指著嘴,“朝這親試試。”
初念在他肩膀上打了一巴掌。
奚悱沒想過能得到回應,笑著說:“走吧,你累了我背你。”
兩個人站起來,初念掂起腳,摟著他脖子迅速親了一口。
奚悱輕笑,牽起她的手。
後麵工作人員跑過來:“姑娘這是你剛才的照片,你忘拿了。”
“謝謝。”奚悱接了過去。
照片上初念在想事,根本沒注意自己容貌,她裙角翻飛,傻乎乎地張著嘴。
“醜死了。”初念要搶過來。
“好看。”奚悱舉起來,仰頭看著道,“初念你內褲露出來了,那這張就加個相框放在我辦公室吧。”
初念拉著他手臂往下扯:“你給我!”
“再親口就給你。”奚悱低下頭。
幾秒後,初念跟在奚悱後麵,氣得攥緊了拳頭,罵道:“騙子!親完了你倒是給我啊!”
後半途初念吵著累,便沒繼續走下去。兩人回了酒店,奚悱難得安生會兒,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
初念知道他是真難受了,坐在床頭,沒敢走,怕他萬一出什麼事。
奚悱今天穿得比平時休閒,褲腿因為腿蜷著露出了腳踝。初念看到那上麵一圈猙獰的疤,她伸手摸了摸。
“還疼嗎?”她問。
奚悱睜開眼,隱約覺得初念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但他並不想提起,坐起來摟住初念的脖子:“你要摸就雨露均沾都摸了,彆逮著這一塊,弄得我渾身癢。”
說罷,他把人按在了床上。
初念眼一黑,大概知道接下來又要腰酸腿疼了。
除了吃飯,奚悱作為老板壓榨了初念這個員工的所有時間。睡到晚上九點,初念餓的肚子直叫。
奚悱帶她去吃飯:“要不要我扶著你?”
初念狠狠把他手甩開,揉了揉腿根道:“我又沒殘廢!”
兩人去了海邊的餐廳,沙灘上的燭光晚餐,是奚悱提前讓人安排了的。
初念吃著奚悱親手給她剝的龍蝦,感慨她要是有錢了就帶著王靜和初南城也到這海邊住上一年半載。
奚悱喝著紅酒,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
初念不敢喝太多,抿了一小口,她怕自己又醉了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夜色撩人,初念笑了笑,又感慨起時光真的是飛逝,曾經她跟奚悱鬨得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麵對麵吃著浪漫的晚餐,看起來還真挺像相愛著的情侶。
“乾嘛老看著我?”初念問。
奚悱挑眉:“不可以看?”
“那倒不是。”初念嘿嘿笑了兩聲,“吃你的喝你的,我總不能再不讓你看吧。”
奚悱眯了眯眼。
“要不要我再給老板您獻歌一首?”初念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為了營造氣氛,沙灘上有人彈著鋼琴,初念走過去說了幾句,琴師把手放在琴鍵上,樂聲起,初念紅色的裙子在海風下凜凜翻飛。
她唱:“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響過浮生多少年。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驚起西風冷樓闕。”
歌聲飄渺,嗓音乾淨。
她唱:“若今昔一彆一彆永年,蒼山負雪,浮生儘歇。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卻,歎隻歎他輕許了誓言。”
奚悱靠在椅背上,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初念。
直到兩人坐上了飛機,那個裙擺飄逸、歌聲旖.旎還伴著海浪的聲音仍舊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初念是人來瘋,意境到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她當時唱就是覺得那一刻讓人心曠神怡,卻也不知道自己唱到最後為什麼會哭。
初念的座位是奚悱給她升的艙,她什麼都沒操心,下了飛機又回到了天寒地凍的北方。初念冷得打了個噴嚏,奚悱從包裡取了件大衣裹在她身上。
“走吧,車都安排好了。”又回到了要日常麵對的環境,奚悱總覺得抓在手裡的東西又要跑了,他摟著初念親了一口。
沒想到初念仰起頭,主動回吻了他。加深的吻,格外難舍。
奚悱額頭抵著她:“初念,我愛你。”
重逢後,這是奚悱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說愛這個字,哪怕就是在以前兩人好著的時候,他也很少說種話。
初念把頭埋進他胸口,想回應他就是彆扭地說不出口。
奚悱摸著她的背,心想隻要沒拒絕,就是好的開始。
白天的飛機,到的時候還是下午。
奚悱送初念回家,自然也要把人送到樓上。他跟司機交待,晚了一步跟上去,初念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拉著奚悱想把他塞到旁邊的花壇裡。
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王靜手邊拖著行李箱,瞪大了眼睛提聲道:“初念你怎麼回事?”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臉迷茫的商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