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蹲在地上扒拉箱子，把關鍵的策劃書拿出來，這兩天運動有點累，站得也猛了些，她眼發黑身子踉蹌了一下。
“小心！”
“小心！”
旁邊兩個男人異口同聲道，然後都衝她伸出了手。初念也就暈了一瞬，很快恢複了視線，她手裡拿著東西，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靜本想等人都走了再說的，一看這不行，她上去扶住初念，道：“念念，媽媽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初念眨眨眼。
王靜歎口氣：“媽媽說過對待感情要認真，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吊著彆人，不要浪費彆人的時間和精力，不要傷害彆人。”
商謹言早已坐到了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顯然這話不是說給他，而是說給奚悱聽的。
老一輩還是厲害，好像是在說教自己的女兒，但“不喜歡”三個字就跟刀子似的紮著奚悱的心。
奚悱沒看誰，微微垂著頭看著地板。商謹言他之前見過一麵，那一次他坐在車裡等初念，商謹言送她回家，兩人有說有笑的。
奚悱心裡不舒服，可也沒做什麼。奚惻說的話他不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初念才剛朝他靠近，他不想又把人嚇跑了。
可他又忍不住的失落。
奚悱看了眼門，想等王靜說完這段就先行離開。初念餘光偷偷瞄著他，王靜的話像是背景音，她心裡卻是在想奚悱今天這麼乖，是不是因為太冷了，冷得說不出懟人的話。
她竟然生出想幫他捂捂手的想法。
這邊王靜見似乎有效，又接著道：“念念，即然不會跟彆人在一起，就不要糾.纏不清……”
初念看到奚悱輕皺著眉往後退了一步，眼角也紅紅的，有點可憐。
她上去拉住了奚悱的手。
王靜聲音頓住，過了幾秒不可思議地道：“念念，我剛說什麼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初念咬了咬下唇，飛快地瞥了一眼奚悱，大言不慚道，“所以我沒跟奚悱糾纏不清，也沒吊著他。我是跟他在一起了。”
王靜張著嘴，半晌都沒說出來一個字，上去對著初念的背拍了兩巴掌。
奚悱反應過來就伸手去擋，王靜看著他：“我教訓自己女兒不行嗎？”
“不行。”奚悱沒想到他倆的關係是這麼確定的，興奮之餘誰都沒看在眼裡，“阿姨，念念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什麼？”王靜知道奚悱的性子，但還是覺得今天開眼了，她活了幾十年都沒聽說哪家小子還沒娶到媳婦，就敢跟丈母娘剛的。
商謹言一看這架勢，趕緊過來打圓場，他借著時間不早了自己要走，讓初念送送他，其實是給大家一個梯子下。
奚悱自然也走，三個人下了樓，商謹言把初念拉到一邊。
初念勾頭看著車邊的奚悱，道：“你有什麼事快說啊！我怕他等著急。”
商謹言抱著胳膊搖頭：“哎，待遇就是不一樣！”
初念笑笑：“你上門給我送吃的，禮尚往來，我送你吃點狗糧。”
“你是想酸死我吧！你就算了，你家那位也來氣我，看看剛才下樓時候看他得意那勁兒！”商謹言歎口老氣，“上次把我衣服扔雨地裡的就是他吧？”
初念捂嘴樂。
“以前叫你哭的也是他吧？”商謹言道。
初念臉上的笑容撐不住了，努了下嘴：“你現在廢話怎麼這麼多，半天就為了說這個啊。”
“那當然不是。”商謹言站在台階下，頭往前探了一點說，“我搗個亂。”
說罷他手朝初念的頭頂伸了出去，初念往後躲，商謹言的手擦著她的頭發，沒有真的碰上。
但是這差之毫米的距離，在遠處也不大能看出來。
奚悱臉色僵了，商謹言大步走了過來，他倒是和煦如舊，淡笑道：“在念念麵前動手的話，她可能會覺得我們很暴力，要不咱倆換個地方？”
奚悱道：“奉陪。”
“我路不熟，跟著你車走吧。”商謹言早就想好了地方，“‘英彙’高中知道嗎，咱倆就去那兒吧。”
奚悱愣住。
商謹言道：“念念說那盛產混蛋，我就好奇想去看看是什麼風水寶地。”
奚悱沒想到初念會跟彆人說“英彙”，那裡有他倆的青春，她竟然能雲淡風輕地講給彆人聽。
周日下午，英彙沒課，隻有高三的學生在教室自發學習。
兩個大男人有門不走從後牆翻進去的。
商謹言好奇地看著“英彙”校園，絲毫沒有打架的意思。
奚悱看手機：“快點，我趕時間。”
商謹言壓壓手腕：“晚輩，你能帶我去看看念念以前上課的教室嗎？”
奚悱手臂上搭著大衣，單手解開兩粒襯衣扣子。
商謹言抿抿唇：“要不這樣吧，你跟我認個輸，我給你講講我跟初念是怎麼認識的。”
奚悱眯眼，計劃著拳頭落哪能一招擊倒，省那麼多花裡胡哨的事。
“訴苦會。”商謹言看著奚悱，眼裡有片刻的難受，他道，“就是那種心裡難受到實在無法排遣，所以大家做一圈互相訴說創傷的活動，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初念，她坐在那，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