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初念接到王靜打來的電話, 反應遲鈍地以為又是叫她出去相親。
彼時初念剛用過午飯,又喝了碗奚悱親自送來的薏米紅豆粥,正滿足地窩在男人的懷抱裡享受休息的時光。
奚悱聞言警惕地掐住初念的腰,嘴咬上初念不用聽電話的那隻耳朵。
初念又癢又麻,縮著脖子躲。
“你是被誰踩著尾巴了?哼唧什麼?”王靜關切道。
“……”初念推著奚悱的頭, 義正言辭道, “媽!我不去相親!絕對不去相親!”
奚悱略滿意, 鬆開初念的耳朵,轉而開始啃她的手。初念覺得自己可能是養了隻狗, 還是牙癢沒事就得磨磨的那種。
但她又不是磨牙棒!
“嘶——”初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你彆動嘛!”
女人的第六感隔著電話線都無比敏感, 王靜立刻拋出了三連問:“初念你在哪?你在乾什麼?你是不是跟奚悱在一塊兒?”
初念一猛被問暈了,奚悱還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她真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
初念一個字沒說, 王靜已經明白了:“那小子就在你身邊吧,他爸爸打來電話說要兩家見麵商量一下你們的親事,你倆什麼意思,商量好回個話。”
電話裡一片沉默,隻有奚悱在旁邊吭哧吭哧地啃初念,片刻後王靜痛心疾首地咬牙道:“掛了!”
初念:“誒……?”電話忙音前, 她隻聽到王靜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白天的, 聲都不對了!”
初念掛了電話, 直起身對著滿臉無辜的某人, 嚴肅道:“你以後彆叫奚悱了,改叫妖妃吧。”
奚悱品了品,覺得不好:“太娘,聽著跟你包了個小白臉似的,給爺換個男人點的,爺提示提示你啊……比如說老公……”
“妖妃!”初念沒空跟他貧,起身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奚悱覺得初念可能又要跟他算什麼帳,畢竟他犯的事比較多,初念要是一猛問他“你哪錯了?”,他可能都不知道先認哪一件比較好。
“你爸給我爸媽打電話了。”初念抱臂道。
奚悱裝睡的眼睛登時瞪大了,唰地坐起來,拇指摸著薄唇,由衷道:“這世上可能沒比我更想給自己找個後媽的人了,奚建國就不能找個點人生的樂趣充實自己,天天就會關注我。”
初念被奚悱的腦回路弄的啞口無言,頓了頓才緩緩開口:“你爸說要商量咱倆的親事。”
老一輩子的人用詞傳統,“親事”二字包含了許多內容。
奚悱沉默許久,也揣摩不過來奚建國這事什麼意思,果斷給他打了個電話。
“說什麼?”初念見奚悱打完電話麵色古怪,趕緊問道。
奚悱倒吸了一口氣,憋著半天才吐出來:“我爸說要你的八字。”
“乾嘛?要找法師除了我嗎,還是給我下什麼咒?”初念道,“古裝劇都這麼演的。”
奚悱覺得初念異想天開的樣子有點可愛,捏住她的下巴掐了掐,摟到懷裡說:“他說要算個咱倆結婚的吉時。”
初念:“……”
兩人又是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但這次初念的血液裡仿佛加了涼颼颼的可樂,氣泡在身體裡流竄,砰砰碎裂激蕩著心跳。
奚悱無比老成地歎了口氣:“我是無所謂,不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念念,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你一定會聽話的吧。”
奚悱撓了撓她的下巴頦:“來,先叫聲老公適應一下。”
初念蒙蒙地抬起頭:“妖妃。”
*
兩家見麵的時間是奚建國訂的,就在隔天晚上七點半。
奚悱下午五點臨時加了一個會,按流程六點就能結束,去餐廳能來的急。
“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奚悱微側過頭問喬茹。
“都辦好了,最新款的手機,裡麵裝的軟件也都設置好了。”喬茹道,“我交給小石了,他車就在外麵候著,老板你彆急,等會兒開完會就能立刻走。”
奚悱挑了下眉:“我一點不急。”他手指在桌子上點了幾下,麵無表情地提聲對大家道,“你們都彆囉嗦,撿重點說。”
喬茹:“…………”
會議開到六點並沒有預期的結束,奚悱無數次點開手機看時間,眼皮直跳,直覺有事要發生。
初念發來的微信暫時壓住了這種情緒。
【我們妖妃在乾什麼呀?】
奚悱正襟危坐地發:【在想你。】
初念:【那獎勵一下你,我給你買了禮物,晚上見麵的時候給你哦。】
按禮節,兩家初次見麵要互送禮物,奚建國準備了一份,奚悱另外買了手機,因為初念說她給初南城買的手機他不太會用。
那邊王靜麵色愁雲不展,把初念拉到臥室叨叨:“你爸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想法,也不見他反對你倆。”
“不反對還不好?”初念其實也是趕鴨子上架,但是她也沒想到長輩們真要張羅他倆的婚事,她竟然還挺激動的。比奚悱跟她求婚都激動。
王靜歎了口氣,自奚建國打來電話,初南城的情緒就很平平,隻說聽初念的意思就好。
初念也不是一點都感受不到初南城的反常,可她不敢細究深問,六年多的牢獄生活讓初南城行為變得有些木訥,心理卻又很敏感。
初念想也許兩家見麵也好,初南城必須解開心結,才能麵對以後的生活。
王靜看著趴在桌上寫卡片的初念,道:“見麵禮應該我們給小悱買的。”
初念寫下最後一筆,拿起來吹了吹,笑著說:“他太挑了,你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還是我買好,我買的他都喜歡。”
會議室,奚悱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在彰顯他愉快的心情。喬茹覺得要是不問一句,她老板可能要憋壞了。
“老板,初組長給你發的信息吧。”
兩家晚上要見麵,喬茹知道。
奚悱撩了一下頭發:“她說給我買禮物了,神神秘秘,也不說是什麼。”
喬茹順著問:“是要買的,咱們這裡的規矩,兩家初次見麵要送禮物,一般送女方的是首飾,送男方的是皮帶、手表之類的,大概看各家經濟能力吧。”
奚悱嘖了一聲:“初念眼光好,挑的東西都很有新意,不會買這種俗氣的東西。再說你見我什麼時候戴過手表?”
窮玩車,富玩表。奚悱已經是巨富了,但是喬茹自打認識他,就沒見他戴過一次手表,回回看時間都是用手機。
“就是!老板,你怎麼都不戴表呢?”喬茹好奇地問。
奚悱沒答,會議上有人還在侃侃而談,奚悱麵上有一晃而過的不適,過了會兒才冷冷地說:“我不喜歡手表,手上、腳上、脖子上能戴的都不喜歡。”
“……束縛。”他說。
喬茹跟他久了,對奚悱的情緒波動也很敏感,心道他又在喜怒無常,趕緊道:“恭喜老板,祝你晚上用餐愉快!”
那邊初念從臥室出來,看見初南城手裡拿著兩件外套,淡笑著問:“閨女,你看我穿哪件好?”
初念鼻頭一酸,自己硬給憋了回去,輕鬆道:“老爸穿哪件都好看!但是我覺得您不能這樣,要給其餘男同胞留點顏麵,就穿這件稍遜色一點的吧。”
王靜在後麵撇嘴:“你就是嘴甜!”
初南城難得展露輕鬆的表情:“好,聽閨女的!”
初念還沒換衣服,窩在沙發上研究攻略:“年前做完生日會的活動我能拿筆大提成,想請王靜女士去滑雪。”
王靜拿著絲巾在脖子上比:“老胳膊老腿的,我滑什麼雪。”
“你可以帶家屬呀,聽說你家屬不是很會滑。”初念勾頭在父母之間看,當年初南城一到冬天經常帶她倆去滑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