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和奚悱沒辦婚禮, 但是蜜月一點沒少度。兩人領證之後去了趟歐洲,回來之後歇了兩個月, 又去了麗江。
玉龍雪山腳下,初念哭笑不得地拍著奚悱的背:“都說你不用上去了,你非要跟著我。”
奚悱對山的陰影並沒有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所減退, 相反這次可能是因為山高人多, 他從上麵下來臉色已然發白, 額頭還不停地涔汗。
“還以為是雪山沒事的。”奚悱也沒料到自己反應這麼大。
“你們直男是不是覺得擦了bb霜就不一樣了?”初念捂嘴笑道,“人家就是上麵覆蓋了一層雪, 說白了還是山啊。”
奚悱不懂初念的梗, 抬眸無奈地睨她一眼。
“那你以後還逞強不了?”初念不服輸地瞪回去。
奚悱頭皮還在發緊,手撐著膝蓋,抬手揉了把初念的頭:“我真讓你自己上去,你回來還不跟我鬨?”
去歐洲那次,確實都是奚悱伺候著初念,行程是他安排, 包也是他拎著。初念隻負責白天對著鏡頭擺poss, 晚上對著奚悱擺poss。
她也沒少跟奚悱撒嬌耍癡地鬨,倆人就跟大學同居那會兒差不多,不同點就是奚悱比以前老道多了,哄她的法子也多了。就跟今天這事,要是奚悱沒跟著上山, 初念八成沒一會兒就興致缺缺地下來了。
初念撇撇嘴, 心虛地道:“我哪有鬨。”
“好, 沒鬨,我們念念小寶貝兒最懂事。”奚悱手搭在她肩膀上,“過來懂事地給我擦擦汗。”
初念大小姐本性難改,被他這話臊得不行,這才意識到奚悱這麼難受,自己卻都沒照顧他。初念拿了紙巾出來,輕輕給他擦了擦額頭。
藍天雪山,還有嬌俏的人影都映在奚悱的眼眸中,他笑了笑。
初念獻出一點柔情,奚悱就像舔到了蜜罐裡的糖,這樣子又傻又可憐。初念招招手:“你低下點,還有汗沒有擦到。”
奚悱彎腰,脖頸微向前探,就算是身體和心理不舒服,他骨相仍舊是好的。
初念抿了抿唇,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分開,人就想跑。
奚悱扣著她的肩膀擒住了人,順著方才的姿勢湊到她耳邊道:“下次就是上刀山,你老公還奉陪。”
初念耳根子都紅了,嗔怪地推開他的頭:“你省點勁,晚上有的是機會撩。”
奚悱眯了眯眼,眼神是了然又赤.裸的,但這份內心的雀躍見到了晚上的局麵就徹底撐不住了。
“你叫我來這撩?”奚悱指著一排酒吧道,“這是跳廣場舞呐?”
七月初,正式旅遊旺季,麗江古城人山人海,初念想在古城門口的牌子處照張相都卡不到空位。
最後還是憑借奚悱的臉,一個熱情的大媽給初念讓了個位置。
照完初念就愉快地把奚悱領到了這裡——古城酒吧一條街。
奚悱在夜店一直吃得開,但是麵對著一群大爺大媽舉著類似蒼蠅拍一樣的東西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揮舞雙手,他還真有點扛不住。
“老年團!”初念嘿嘿笑,拉著一臉抗拒的奚悱就紮了進去。
初念是人來瘋,到哪都玩得開,跟幾個時髦大媽拚了一桌。
“你們也是來玩的呀?小情侶嗎?”有位一頭棕紅花卷的大媽問。
“我們是夫……”
奚悱話沒說完,初念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揚聲道:“阿姨您可彆這麼說,這是我哥!”說罷她朝奚悱擠了個眼。
這下一桌子氣氛就更加熱絡了。
奚悱磨著後齒槽,開始琢磨晚上怎麼收拾她。
初念咧嘴樂,躲到舞池跟叔叔阿姨們尬舞。店主是當地少數民族,有著古銅皮膚和滿臂文身的男人。富有節奏感的音樂響著,重低音炮敲著,人的心臟都像被什麼怦怦撞擊著。
跟普通的夜店場景不同,這裡儼然就是老年迪斯科和廣場舞的混合版,奚悱仿佛覺得現在遞上去個菜籃子,這群大爺大媽就能一邊跳舞,一邊討價還價地買起韭菜。
他恍神了一瞬,人堆裡再尋,初念就不見了。
奚悱蹭地一下起身,眉頭立刻擰了起來,旋即他看見初念不知道從哪弄了條絲巾跟大媽們一起舞了起來。
他心緒未平,揉著額頭氣笑了。哪回在夜店不是女人的眼神圍著他打轉,到初念這變了,是他緊咬著人不放。
初念玩夠了跑過來,奚悱把她按到沙發上坐下:“老實在我身邊待會兒。”
“你不來跳嗎?”初念試圖把他拉起來,“走吧!”
奚悱勁大,坐著穩穩不動,眉頭擰的更甚,有點受不了店裡人頭攢動的熱度。
“不喜歡呀?”初念知道他在壓著性子。
“嫌吵。”奚悱道。
初念扯扯嘴角,閃爍燈光下,她上麵穿了件黑色修身背心,下麵是格紋半身裙,姣好身材被烘托得剛剛好。她手伸到背後撩起奚悱的上衣,在他腰上輕輕戳了戳。
“用不用我現在脫了?”奚悱手交叉拉著衣角,斜眸涼涼看著她,“我背上應該現在還有你昨晚給我挖的血印。”
初念心道算你狠,訕訕按住了奚悱的手,軟著聲說:“這裡多好玩啊。”
“不是一個年齡段,有代溝。”奚悱是真不明白初念怎麼哪都玩得起來,永遠不能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
初念側過身,單手勾住奚悱的脖子,明明是在吵雜的環境,她卻乾淨地像山上的雪。她說:“提前感受一下老年生活嘛,你看他們多有意思,我想等咱倆老了也這樣天南海北的玩。”他搖了搖奚悱的脖子,“好不好?”
高中的時候老師講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時,奚悱那個學渣班睡倒了一片,那天奚悱意外的沒睡著,在老師說道“……就好比同樣一節課是45分鐘,我在上麵講你們覺得漫長,但要是跟漂亮女同學待著,你們就覺得非常短暫。”時,他腦子裡不受控地出現了初念笑起來有小梨窩的樣子。
也就像現在,她淺淺一笑,她說了句“等咱倆老了”,奚悱忽然就覺得這一路走來隻是眨眼的功夫,他好似瞬間就能看到兩人白發蒼蒼的樣子。
“好,等我們老了,我還帶你來。”奚悱低頭吻上初念。
淺啄輕吻不及心如落雪般塵埃落定,又似清風吹來,從不缺怦然地心動。
對麵發出驚呼,幾個大媽跳累了回來,看到兩人相擁情景,下巴都快驚掉了。
初念又朝她們擠眼,拉著奚悱跑了出去。
景色雅致的觀景民宿,初念蹲在客廳逗店家的貓,沒一會兒聽見浴室裡的奚悱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