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司南裕出來,也是因為這些公子小姐們都是家中長輩撮合著他們一起出來的,長輩們都希望他們能互相看上眼。
畢竟都是世家大族,不論和誰結親,都是好的。
然而,司南裕的心情卻一直鬱鬱寡歡,沒有一絲愉悅。
自從蘇婧瑤被陛下賜婚給太子殿下,他的內心就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始終無法釋懷,明明蘇婧瑤是他早就心儀的女子,是他早就看好的媳婦兒。
若不是武安侯夫人,也就是他的母親遲遲沒有去提親,蘇婧瑤又怎會嫁給太子為妾呢?
她本該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啊!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當初也是在花朝節,他對蘇婧瑤一見鐘情,驚鴻一瞥,讓他的心從此為她沉淪。
此後,他更是想方設法地想要見到蘇婧瑤,哪怕隻有一麵也好。
可是蘇家家規森嚴,蘇婧瑤從不會單獨見外男。
所以,他隻能苦苦等待著每年的花朝節,期待能與她偶遇。
即使蘇婧瑤的身邊總是有她哥哥蘇靖軒,他也厚著臉皮留下來,隻為能多靠近她一些。
原本,他還滿心期待著蘇婧瑤今年及笄之禮一過,就去提親。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的心中滿是苦澀與無奈。
司南裕失落地抬眸,不經意間望向某個方向,一個絕美的背影突然闖入他的眼簾。
那背影婀娜多姿,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然而,當女子突然抬頭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女子的側顏,儘管她戴著麵紗,但他卻能清晰地認出,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蘇婧瑤。
司南裕身旁的一個公子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世子,你怎麼了?”
司南裕如夢初醒,回過神來,“無事,本世子今日有事,不作陪了,你們逛吧。”
說完,他也不顧周圍公子小姐們的反應,徑直朝著蘇婧瑤的方向追去。
他的眼神緊緊地追隨著她,生怕在擁擠的人流中失去她的蹤跡。
蘇婧瑤心裡清楚魚兒已經上鉤,於是她帶著妙雲妙雪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去。
婀娜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襯。
琳琅街的末尾有一棵曆經上百年風雨的菩提樹,每逢花朝節,都會有許多人將五色紙箋掛在樹枝上,這被稱為賞紅。
而要想在琳琅街的菩提樹上賞紅,就必須行花令,隻有勝者才能獲得賞紅的資格。
蘇婧瑤不疾不徐地朝著目的地前行,她的步伐輕盈而穩定,既不讓司南裕覺得她是在故意引他上鉤,又巧妙地控製著與他之間的距離,以免他跟丟了她。
她來到菩提樹下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菩提樹下的中間有一個台子,要想在菩提樹上賞紅,就需要上台行花令,兩兩對決,隻有連續勝利三輪才算成功。
蘇婧瑤站在人群中,期待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台上,目光中閃爍著一絲憧憬和渴望。
就在這時,司南裕撥開人群悄然出現在她身後,“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蘇婧瑤聽到熟悉的男子聲音,心中微微一顫,她緩緩轉過頭來,看到司南裕時,她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美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司公子?”
“蘇小姐為何能夠出來?”司南裕的語氣中帶著關切,同時也透露出一絲疑惑。
蘇婧瑤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們的身份都不宜暴露,所以她說話也比較隱晦,“我和夫君一起出來的。”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掩下了心中的失落。
“那為何蘇小姐獨自一人?”
司南裕看到她的失落,心中不由得一陣鈍痛,他繼續輕聲問道。
“夫君在陪姐姐,我不想打擾他們,就自己出來了。”
蘇婧瑤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絲黯然,仿佛心中有著無儘的委屈。
但隨即她就抬起頭來,看著台上,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期待。
“每年哥哥都會帶我來菩提樹下賞紅,今年我還是要掛上紙箋,為爹爹娘親哥哥祈福。”
她的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仿佛那些煩惱和憂愁都已經離她遠去。
但在司南裕看來,如今的她卻讓人更加心疼。
嫁入皇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不得夫君疼愛。
在花朝節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太子竟然撇下她一人,與太子妃雙宿雙棲。
“蘇小姐雖然如今身份不同,但是我與你哥
哥本就是至交好友,今日便陪著蘇小姐行花令,完成賞紅如何?”
司南裕看著蘇婧瑤,眼中充滿了期待和關切。
蘇婧瑤的眼神有些猶豫,她看了看司南裕,又看了看台上,心中有些糾結,但還是回絕了。
“司公子,不必了,我獨自上台行花令即可,現在我身份不同,還是不要為司公子增添麻煩為好。”
這個花令,兩兩對決,也可以說是兩隊之間對決,不過一方最多兩人,這個規則本就是為了一些有情人設置的。
蘇婧瑤自然不會大庭廣眾下和外男這般親密地上台。
而君澤辰這邊,他和淩悅漫步在繁華裡熱鬨非凡的花市中。
淩悅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喜愛地看著那些被剪裁包裝得極為精美的一束束鮮花,安順則緊緊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地買下一些淩悅看上的花束。
君澤辰在百無聊賴之際,不經意地往身後張望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蘇婧瑤的身影,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流露出一絲擔憂。
“安順,二夫人呢?”
君澤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安順聽到君澤辰的問話,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起來。
側妃剛剛不是一直跟在身後嗎?怎麼突然不見了?
“爺,我派人去找找。”安順的聲音有些顫抖。
君澤辰正準備發火,淩悅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上前露出一抹笑容,說道“阿澤,妹妹說她累了,先回醉霄樓了,我們再逛逛吧。”
淩悅心裡清楚,蘇婧瑤定然是不想打擾他們,所以才偷偷離開的。
她心中有些開心,畢竟蘇婧瑤在身後時,君澤辰總是時不時地往後看去,這讓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何時與你說的?”君澤辰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疑慮。
“剛剛人多,妹妹身邊的妙雲來稟報的,阿澤就不要過於憂慮了,我們繼續逛吧,我想去試試前麵花市售賣的花仙子裙裝,以前從來沒見過呢。”
花仙子裙裝整體設計非常靈動飄逸,每一種花的設計都獨具特色,唯美又仙氣。
君澤辰看著這些裙裝,心中卻始終惦記著蘇婧瑤,勉強相信了淩悅的話,陪著她繼續逛。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君澤辰就覺得有些疲憊了,“悅兒,回醉霄樓休息會兒,然後我們啟程回去。”
淩悅其實還沒逛夠,花朝節整個夜市會持續到寅時,可現在戌時不過過了一半。
但她也看出君澤辰有些累了,繁華裡這條街也確實逛得差不多了。
現在回去就回去吧,回宮洗漱一番,然後休息,時間也差不多了。
醉霄樓。
君澤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整個醉霄樓仿佛都被一層寒冰籠罩著。
“悅兒,你不是說她早早回了醉霄樓嗎?她人呢?”
君澤辰的聲音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淩悅還是第一次看到君澤辰這麼難看的臉色,她隻知道蘇婧瑤讓她打掩護,可並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之所以說蘇婧瑤回了醉霄樓,也不過是因為淩悅覺得她和太子回來時,蘇婧瑤也定然在。
不然她還能去哪呢?
“阿澤,妹妹說她不想打擾我們二人,這才獨自離開,隻是我不知道她沒有回醉霄樓.....”
淩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君澤辰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他一個女子,身邊沒有任何侍衛,獨自在外麵待了大半個時辰?”
淩悅被君澤辰的話嚇了一跳,她不知道君澤辰為何如此生氣,如此擔心蘇婧瑤,京城是天子腳下,能有什麼危險?
“阿澤,妹妹身邊帶著兩個丫鬟,妹妹說那兩個丫鬟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淩悅試圖解釋。
君澤辰麵色陰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尤其是安順,感受得最為真切。
太子的怒火已經快要爆發,若今日出現這種錯誤的不是太子妃,想來早就被太子處置了。
“安順,帶人去找。”君澤辰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是。”
安順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出去帶著暗衛以及太子府的侍衛開始尋找。
君澤辰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對淩悅說道“悅兒,你先回宮吧,孤命人送你回去。”
“不,阿澤,我在淩霄樓等著你們的消息,若是妹妹沒有安全回來,我也無法安心。”淩悅堅定地說道。
君澤辰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淩悅看著君澤辰的背影,有些發愣,她從來沒見過君澤
辰這樣恐怖的一麵,仿佛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