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我正胡思亂想呢,忽然,放在我枕旁的手機響了起來。聲音優美動聽,那是我自定的彩信鬨鈴。
鈴聲一響,我急忙拿起手機,按觸摸鍵把鈴聲關掉了。我生怕“微微南來風”會把老公“吹”醒。
我輕輕點亮床頭的感應燈一看,還好,他睡得正香。
嘻嘻,說來怪不好意思的。新婚這兩夜呀,可把我老公累壞了!
頭兩天俺倆因為夜裡總“加班”,缺覺,所以,第二天天色都大亮了俺還在呼呼大睡,害得我把做早飯的時間都給錯過去了。
那兩天的早飯都是婆婆做好後,等俺倆起來才一塊兒吃。
對此,婆婆雖然總是笑嗬嗬的,可是我卻感到十分難為情。我暗下決心,再也不能睡過頭覺了。這不,我為了能夠第三天早晨及時醒來做早飯,昨天晚上,我特意把我的手機設定了叫我起床的鬨鈴。
我穿衣起床後,見親愛的甄子虛還在熟睡,我就輕輕地給他蓋嚴被子。
然後,我悄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完畢,我就急忙來到廚房做早飯。
這時,婆婆和小姑還在她們各自的臥室裡睡覺呢。
俺這樓房是新買的,三室兩廳,麵積是150平方米,連買樓帶裝修一共花了48萬塊錢。甄子虛不是大款,沒有恁多錢,這樓房是他用“按揭”方式貸款買的。他是個消費意識超前的人。這要是依著我和婆婆的意思,才不貸款買房呢。
可是,婆家的戶口本兒上戶主是甄子虛的名字,人家是一家之主啊!他說咋地就咋地吧,因為俗話早就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扁擔抱著走。
好了,我不嘮叨了,得抓緊時間做飯。
我在廚房裡,拿小瓢先從大米口袋裡了一瓢大米,倒進一個白鋼盆裡,湊到水龍頭前,用自來水把米淘洗乾淨之後,把清幽幽的大米放到電飯鍋裡,試著加水,加水,再加水……直到我認為恰到好處了,才蓋上鍋蓋,拿起電源線的插頭,給電飯鍋通上了電。
電飯鍋工作的時候兒,我站在廚房裡琢磨今兒早應該做啥菜?
說真的,我對今天的早餐十分重視,因為這是我當新嫁娘三天以來要做的第一頓飯,我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我穩了穩心神,走到電冰箱前,打開冷藏櫃門一看,隻見裡麵有一塊豆腐、一條鯉魚、幾根黃瓜、幾個柿子、一綹兒香菜和若乾個紅皮兒雞蛋。
於是,我心裡就有了菜譜。
我決定炒一盤麻辣豆腐,紅燒一條鯉魚,隨後再做一碗雞蛋湯。
主意拿定之後,我就係上圍裙,心情頗為激動地開始操作起來……
大約40分鐘過後,一盤白裡透紅的麻辣豆腐和一條香氣撲鼻的紅燒鯉魚就都擺在了餐桌上。——順便說一聲,這兩道菜都是我剛從菜譜書上學會咋做的。我怕菜放涼了,就用兩個大搪瓷碗把兩樣菜都嚴嚴實實地扣上了。
然後,我又喜滋滋地回到爐灶前,開始做雞蛋湯。
我把大勺刷洗乾淨,往裡麵添了兩水舀子涼水,就點著了燃氣。
等到那藍藍的火苗兒把大勺裡的涼水徹底燒開了,我就把半小碗兒澱粉汁倒進沸騰的開水裡,用湯勺攪勻,然後,再把一個打碎的雞蛋用碗細細地倒入開水中——立刻,金黃的雞蛋汁就像天女散花似的漂浮在了湯中。我再往湯裡放進紫菜、精鹽、味素和一些香菜末兒。至此,雞蛋湯就算做好了。
我把灶火關掉。心想,這羹湯我主要是做給婆婆喝的。可我不知道婆婆究竟是口輕還是口重?
正在這時,我忽然看見小姑起來要上衛生間。我心裡靈機一動,急忙小聲把她叫了過來,用湯勺舀了一下羹湯,讓她嘗嘗鹹淡如何?
小姑嘴急,她連吹都沒吹一下就“嗞——”地喝了一口,燙得她一抻脖兒把湯咽了下去。
我急忙問:
“咋樣?小妹,是鹹還是淡?”
“嘻嘻!喝急了,沒嘗出來。”小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隨即她又小心翼翼地呷了點兒湯,吧嗒吧嗒嘴兒,然後笑著對我說,“嫂子,這湯啊,我喝有點兒淡,咱媽喝正好兒——她口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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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王建《新嫁娘》詩
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
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