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黃豆花又千叮嚀萬囑咐地對我說:
“吳明仕,你啥時候兒‘貓下(生孩子)’了,可一定要給我信兒啊,我好上城裡去給你下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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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兒就到了冬天。
我懷孕七個多月了,肚子越來越大,就像已經懷孕九個月了似的。
這天上午,婆婆陪我到市醫院檢查身體。
醫院裡的人真多呀,幾個掛號窗口前,都有很多人在排隊。我坐在走廊邊的一個固定塑料椅子上歇腳,婆婆拿著我的“門診病曆手冊”排隊掛號……
算這次,我已經是第三次來醫院做孕情檢查了。前兩次做完檢查時,門診婦產科的女醫生都是對我說一切正常。今天檢查完畢,女醫生又對我說:
“一切正常。”
我隨口問:
“大夫,胎兒發育的是不是特大呀?要不然,我這肚子咋比孕期相同的孕婦肚子大好多呢?”
女醫生見問,麵色毫無表情地說:
“能不大嗎?雙胞胎。”
我不禁又驚又喜,腳步有些發飄地走出孕檢室,聲音激動地把這個意外的消息告訴婆婆了。
婆婆一聽,高興得差點兒沒跳起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異常激動地說:
“明仕,你真是媽的福星啊!自從你進了咱家門,媽就覺著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幸福啊!明仕,等你肚子裡的兩個小寶寶一出生,媽當上奶奶,就更快樂、更幸福了呀!”
婆婆歡天喜地的拉著我的手,走出市醫院。俺娘兒倆剛走到大門口,忽然遇到兩個人。你猜是誰?竟是呂二哥和呂二嫂。
“小俊頭!”
“二嫂子!”
我和呂二嫂同時歡叫道。
隨後,呂二嫂笑容燦爛地和我婆婆說話;我十分高興地和呂二哥打招呼。我們互相問寒問暖之後,我問呂二嫂到城裡來乾啥?
呂二嫂笑著說,呂二哥後腦勺兒那兒不是有塊“鬼剃頭”嗎?過去想治沒法兒治。前兩天她聽人家說,市醫院來了個老大夫,專會治療“鬼剃頭”——不管是多麼狡猾的鬼給剃的頭,他都能用祖傳秘方給治療,一治一個好。因此,人送外號“鬼見愁”。
我一聽,特為呂二哥感到高興地說:
“那可太好了!治好以後,我二哥就不用一年四季總戴帽子了。”
隨後,我又向呂二嫂打聽故鄉的情況。
我問呂二嫂,你剛從故鄉來,故鄉的近況怎樣啊?天冷了,我娘家的屋子冷不冷啊?還有,上次我回家時給我娘帶去的那盆臘梅,我臨來時把它擺在了窗欞帶紅花兒的那扇窗戶前,在寒冬裡,那臘梅長得怎麼樣?現在它長沒長骨朵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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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王維《雜詩》詩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