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萬分激動地說:
“太好啦!太好啦!太好啦!……”
說心裡話,我真想和金正善副市長一起去參加母校的開學典禮。但是,我怕那樣一來會暴露身份,我就婉言謝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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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知道了農村母校的變化情況之後,我就十分惦記,總想親眼去目睹一下母校新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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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娘來電話了,說,她想念我和秀秀、美美了,問俺能不能回去住幾天?正好兒,我想回故鄉去看看母校,我就一口答應了。
第二天,我老公在班上抽出時間,把曲經的“寶馬”車開來,送我和一雙兒女去鵝湖。
我們臨走時,婆婆戀戀不舍地一邊把她的兩個心肝兒寶貝親了又親,親了又親,一邊又左一遍、右一遍地叮囑我,千萬彆讓倆孩子餓著,千萬彆讓倆孩子渴著,千萬彆讓倆孩子著涼,千萬彆讓倆孩子受熱,到了娘家,千萬要把倆孩子看好,彆讓他倆到處亂跑……
我強忍住笑,連連點頭答應,心的話,這可好,就好像她是親奶奶,我是後媽似的。
我老公在旁邊忍不住對婆婆笑道:
“老娘,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哪,乾脆你也一塊兒去吧?”
婆婆一聽,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說:
“不說了,不說了!秀秀,美美,快和奶奶說再見!”
美美和秀秀特乖,立刻都嫩聲聲地說:
“奶奶再見!”
“奶奶再見!”
親愛的甄子虛一邊神采飛揚地開車,一邊和俺娘兒仨連說帶笑。
自從我們有了漂亮可愛的美美和秀秀之後,我們的生活就更加甜蜜,更加充滿歡樂了。
老公開車要到鵝湖的時候兒,我沒有讓他直接回娘家,而是讓他拐彎兒先去了我的小學母校。
啊!我終於看到了我的母校——
隻見一幢嶄新的三層教學樓,麵南背北,矗立在校園的一側。
擴建後修整一新的操場上,籃球場、足球場、排球場、羽毛球場、高低杠、單雙杠、木馬、吊環、跑道、沙坑……應有儘有。
此外,還有花紅草綠的花壇和草坪點綴其間,使校園充滿了勃勃生氣。
今天是星期天,學校裡靜悄悄的,兩扇鐵藝大門緊閉。
此時此刻,我麵對煥然一新的“曙光中心小學”,回想著當年“青草地小學”的荒涼景象,不禁心潮澎湃,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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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把俺送到娘家後,他就開車回去了。
老公走後,我和爹娘高高興興地一起坐在炕上嘮嗑兒。美美和秀秀喜笑顏開地分彆坐在我爹和我娘的懷抱裡,同他們共享天倫之樂……
快到中午的時候兒,我娘問我想吃啥?
我笑著說:
“娘,我想吃小米水飯煮鵝蛋。”
我娘就笑眯眯地下了炕,到外屋地刷鍋,準備燒火煮飯。
我爹特會來事兒,他一看,趕緊樂嗬嗬地跑到大門外去抱柴禾……
我們心情愉快地吃罷了午飯,爹娘到園子裡去乾活兒。
我領著美美和秀秀一起上鵝湖去看鵝。
俺娘兒仨手牽著手,順著羊腸小道兒來到了鵝湖邊。
美美和秀秀一看到碧綠的湖水和成群的鴨鵝,就都聲音稚嫩地歡呼起來:
“大海!大海!”
“天鵝!天鵝!”
我笑著對他倆說:
“美美,秀秀,這不是大海,這是鵝湖;那些不是天鵝,是鴨子和鵝。”
這時,俺家的那十隻大白鵝認出了我,就都“咯兒嘎、咯兒嘎”歡叫著,向俺遊了過來。
美美和秀秀不禁拍手歡叫道:
“媽媽,鴨子鵝跑過來了!”
我笑著解釋道:
“美美,秀秀,那不是‘鴨子鵝’,那隻是鵝,鵝和鴨子是兩種動物,它們外表相似,但還是有區彆的:鴨子身體小,鵝的身體大;它們的叫聲也不一樣,鴨子的叫聲是‘呱、呱、呱’;鵝的叫聲是‘咯兒嘎、咯兒嘎’。還有,鴨子和鵝在水上浮動不叫跑,叫鳧水或叫遊泳。那遊過來的都是鵝,都是姥姥家的鵝。”
於是,我就教他倆背誦《詠鵝》詩:
“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正在這時,我發現,一位兩鬢花白、銀須飄灑的陌生老者,穩步向鵝湖走來。不一會兒,老者就來到了俺的跟前。
我不知道他是誰,就主動同他搭話。
通過攀談,我才知道,老者原來是呂二哥的大伯,今年已經86歲了。他和我爹是平輩,論稱呼,我給他叫呂大伯。
呂大伯說,他是在鵝湖出生的,少小的時候兒就離開了家鄉,到南方去謀生。一晃兒七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年紀大了,才落葉歸根,又回到了鵝湖。
呂大伯說到這裡,不禁歎了口氣:
“唉,歲月不饒人哪!如今,雖然我的家鄉口音沒有改變,但我的鬢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了,兩道眉毛也要衰落光了。
孩子們見了我誰也不認識,都笑著問我是從哪兒疙瘩來的客人?
唉!這也難怪,我離彆家鄉的年頭實在是太多了。
近來我屈指一算,發現鵝湖我小時候兒認識的人有一半都已經沒有了,我存在記憶裡的往事也越來越模糊了。
時間的河流在消磨著一切。
世道在改變,人和事也都在不斷地變化,隻有家門前這像鏡子一樣清澈的湖水,春風一吹,那蕩漾的粼粼波光還和舊時一樣,絲毫沒有改變……”
——《水煮唐詩》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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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賀知章《回鄉偶書》詩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離彆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
惟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