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沙像是掌握了最高機密,一臉得意地忍笑。李春嬌越是央求她,她就越端起架子來。
我看了眼水桶的魚,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來,這些魚不用分給桃沙了……”
桃沙一聽,耳朵立馬豎起來,嘿嘿一笑,“你們還記得以前初中時的那個不良少年嗎?”
“楊路?”李春嬌問道。
“對,就是他!”
桃沙揚起唇角,調侃地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季景當年貌似還跟他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我不屑地衝他們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喜歡那種男生。明明對我有意思卻不說,一直試探,很沒品。而且那時每次給我打電話,掛了以後都說會再打回來,每次都食言。”
桃沙皺皺眉頭,表示同情地說道:“那時電話費很貴吧?”
“我當然知道。我每次給他打電話時,他都欣然接受,也不說掛了打回來。”
桃沙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強調道:“不是閨蜜,是發小……”
李春嬌點點頭,拍著桃沙肩膀說道:“那就對了,季景戀愛的原則是男生不能占她一點便宜。那種摳門兒的,她肯定看不上。”
李春嬌嘁了一聲,冷漠地斜視著我,“我看她就是被我們慣壞了,從小到大都是我們請她吃零食,她從不掏錢。而且這家夥還不認識路,是個路癡,過馬路都得我們牽著她的手。跟我們這麼細心的‘閨蜜’一比,那些男生她自然是看不上的。”
楊路是我們的小學同學,從初中畢業後便輟學了。雖然大家都叫他不良少年,但他隻是不愛學習,喜歡搞惡作劇而已。初中時我成績比較好,雖然學生人數比較少,但也是全校第一。我曾經和楊路做過同桌,那一段時間,在我們學霸的影響之下,他也有過努力奮進的心。有一次我們全班一起做一道比較有難度的數學題,楊路提前解答出來就問我們對不對,我們都嫌棄地不理他,讓他安靜點。他便詢問路過的老師,聽著他和老師的交談,我不禁暗暗感歎他的聰明才智。也許,他再努力一點,有點定性,就能考一個不錯的大學。但這也引起了我的嫉妒,生怕他哪天就會超過我。每次他從辦公室補習英語回來,都會用渴望的眼神盯著我,問我他如果從現在開始努力學習,還有沒有希望!我每次都會不屑地努起嘴,用最冷漠的語氣告訴他,沒用!久而久之,他便退出了我們的學習圈子,又跟那些不學習的學生玩在一起了。我們再次聯係,是在我讀大學的時候。那時我們聊了一段時間,也有點情愫在裡麵。但他覺得我學醫,讀書時間太長,也就早早訂了婚成家了。
桃沙講起楊路的過往,才知道他那幾年過得很艱辛。他畢業後,學著那些成年人去城市裡做鋼材生意,不久便賠得血本無歸。後來他又在鄉下開了個化工廠,化工廠管理不當,發生了爆炸,隻剩下一堆破爛不堪的金屬管道。在他負債累累的時候,他的奶奶又得了重病,沒熬過幾年便去世了。後來,他接觸了中藥材種植的生意,才開始慢慢起家。那天他跟桃沙相親時,還開了一輛幾百萬的奔馳大G,妥妥的土豪模樣。楊路在學校裡,跟我們成績好的學生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以為你們學習好,以後就會過得很幸福嗎?”
我問桃沙,“這麼有錢的人,你怎麼不拿下?”
桃沙搖搖頭,“有錢人和有錢人也是不一樣的好吧。楊路雖然很富有,但是感覺他還是在精神層次有點欠缺。他總是一副金錢至上的樣子,感覺讀書無用。還說他很有錢,以後他的孩子也不用辛苦讀書,跟他一樣做生意就行了。”
“那可不行,”李春嬌激動地說道:“這種思想會毀了下一代的。知識就是力量嘛。果然,還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金錢隻能打點門麵。”
走著走著,濕漉漉的地麵上貌似有什麼東西在爬動。我俯身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知了猴!我興奮地捏起它來舉過頭頂,大喊道:“我撿到了一隻知了猴……”
我們一路上在討論該怎麼吃掉這隻知了猴時,它卻在我的手裡漸漸安靜了下來。我展開手掌,隻見它蜷縮著身體,後背裂開了一條縫。桃沙歎口氣,“還是放了它吧,馬上要變成知了了。知了不好吃。”
我們四處打量一番,把它掛在了一棵樹乾上。天氣悶熱,我們決定去超市裡買幾支雪糕吃。來到超市裡,我上前打開冰櫃,一眼就相中了“隨變”。翻了翻其他的袋子,也隻有“隨變”看起來好吃點。我們一人拿了一支一樣的,我拆開袋子就徑直走出去,留下她們兩個付錢。
李春嬌瞟我我一眼,跟桃沙說道:“看吧,她剛剛又沒付錢,就是被我們慣壞了。”
我吃了幾口,不由得皺起眉頭來,“這也不是‘隨變’呀口感完全不一樣。”
桃沙拿著包裝袋湊近看了看,在“隨變”二字之間居然還有一個很小的字:“心!”桃沙又氣又笑地說道:“這是‘隨心變’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