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候公公笑容化為冷眼,轉身就要帶著幾個小太監離開。
薛行淵一怔,凝眉“且慢!”
候公公停下,頭也未回,語氣冰冷“將軍還有何事?”
“我想請問,這塊匾是賜給誰的?”
薛行淵猜測,總不可能是……林挽朝的吧?
不會是她,她一個合離過後的棄婦,哪裡輪得到陛下親賜?
“那就與將軍無關了。”
李絮絮卻在這時開口,她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候公公,將軍用命博出來的榮耀,為何要賜給一個深宅之中毫無所出的婦人?”
候公公這下回頭了,他想看看是誰說出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薛行淵回過神來也慌了,李絮絮這番話,可是質疑聖恩,她又是罪臣之女,若是讓陛下知道說不定就是殺頭的大罪。
他一把拉開李絮絮,替她辯解“公公恕罪,絮絮剛剛回京,規矩學的還不深,請彆怪罪。”
李絮絮不解的看著薛行淵,一個大將軍何必怕一個太監?
候公公這才看向李絮絮,宮人深居宮闈多年,不僅是照顧聖駕的太監,更是一人之下的宦官總管,頭一次有一小女子敢對他口出狂言。
他記下了。
“將軍言重了,既然規矩未學深,那老奴就提點兩句。”
李絮絮抿唇看他,不知為何,她竟隱約感覺到這個老太監身上有股戾氣。
“將軍府的恩寵來之不易,但凡有機會,就應該牢牢抓住;至於主母,自當掌管中饋,為丈夫生兒育女,為府內繁盛添磚加瓦,可若是出一點錯,那就不是你一人的過錯了,你可明白?”
候公公的每一句話都敲進了李絮絮的心坎裡,是啊,薛行淵用血換來的,為何要分潤給彆人?
她是該努力為薛行淵守住這份榮耀,為將軍府的榮譽儘一分心力。
“民女謹記,多謝公公教誨。”李絮絮畢恭畢敬的行禮。
候公公臉色微變,也不知這小丫頭是聽不懂弦外之音,還是真的藏得住心思。
等候公公走遠了,薛行淵急忙回來,擔憂的望向李絮絮“絮絮,你剛剛那般說話,是要害死你自己嗎?”
李絮絮茫然,“我又沒有做錯,公公不是還提點我了嗎?教我這些,不就代表認可我這主母嘛!”說到最後,李絮絮有些狡黠的笑了“我才不懼!”
李絮絮揚起脖頸,不卑不亢。
薛行淵搖頭失笑,他知道李絮絮這般也隻是因為她心性素來單純,自己不正是喜歡她這不畏強權的性子嗎?
隨即歎了口氣“罷了,你怎樣我都依著你便是,你先休息吧,我去趟黃雀樓給你買糕點,你等我。”
“嗯,路上小心。”
看著薛行淵匆匆而去的背影,李絮絮有種異樣的直覺。
她悄悄的跟了上去。
黃雀樓離得並不遠,可薛行淵卻往城東方向去了。
李絮絮自然知道,這是往林挽朝買的那個宅子去的路。
李絮絮咬了咬牙,她猜不透薛行淵為什麼會在意這件事。
但轉念一想,或許是怕林挽朝頂著將軍夫人的名諱領了薛行淵軍功換來的賞。
也是,如今自己才是要做將軍正妻的人,不論是什麼東西都應該是她李絮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