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是難眠的。
我爸從鬼門關回轉過來,卻也帶著一身的死氣,仿佛隨時都會丟下我們再度離開。
好在,老婆的明珠很厲害,竟然將他的傷勢治愈了三五分。
剩下的就需要慢慢調養。
肯定是回不到從前那般健朗,但能活著已經是勝利,不敢再求彆的。
為避免沉睡的老婆受到傷害,我在房間裡做了很多機關和暗箭,防止有不開眼的摸上來。
然後把狐狸拎著,朝著村醫家急匆匆地走去。
此時的村子,已經恢複了寧靜,很多人家都已經熄燈睡覺。
隻有村醫家燈火通明,因為李仁先竟然還待在這裡,並沒有離去。
他被咬傷的手,此時腫脹如豬蹄,還有極黑的膿液,從傷口破潰處流出。
老村醫正在給他磨藥解毒。
大伯娘則一直細心地隨侍在側,一會兒詢問著李仁先感覺如何,一會兒又催促著老村醫動作快一點,深怕她兒子晚一點小命就沒了。
老村醫被她催得一個頭兩個大,嘴裡不停地嚷嚷著。
“莫催莫催,就快啦!”
看到我提著小狐狸過來,大伯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我家仁先這一次,可被你家害得不輕,你說怎麼賠吧!”
她一上來就先聲奪人,完全忘了是李仁先不守規矩強闖他人屋,自找苦吃。
我沒搭理這種不講理的人,而是對那老村醫道:“王爺爺,我需要一點補元氣的藥,還有一些治外傷的藥,你這裡還有嗎?”
村醫王爺爺滿頭大汗的道:“有有有,不過得等我把這解毒藥配製好再說。”
此時,他正坐在小板凳上,光著腳丫子踩著攆藥的家夥。
畢竟年事已高,做事比不如年輕小夥子,這才被大伯娘三催四催的。
我把狐狸拴到一棵樹底下,警告它不要再跑,不然就把它剩下的四條腿也打斷。
說完,還惡意地凝視著其腿間某處。
它嚇得哆嗦了一下,夾起尾巴盤在那裡,顯然是老實了兩分。
“王爺爺,我來替你磨藥吧,你老休息一下。”
我替他磨藥,也隻是為了加快看病流程,讓李仁先趕緊滾蛋。
放在大伯娘眼裡,就是我在討好他們母子,已經怕了的樣子。
“哼!李浩,快說啊,這個賠償的事情不解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皺眉,鄭重其事地道:“有的錢,有命拿,沒命花,你確定一定要這個錢?”
大伯娘的聲音一下子拔尖了幾個高度,“你個小兔崽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竟然敢詛咒我家仁先?老娘和你拚了。”
她如潑婦一般就來拉扯我,為了躲避,我順勢就倒在地上,連帶著磨藥的藥槽和著滾輪,一並打翻在地。
裡麵已經磨好八分的藥,就這麼撒潑了一地,那裡正好有一堆雞鴨的糞便,和藥粉混在一起,自然是廢了。
我興災樂禍聳了聳:“哦豁,這是你乾的,這可怨不得旁人。”
村醫急得直跺腳,吹胡子瞪眼的道:“你看看你們乾的是啥人事嘛,就這最後一點藥,都被你們給埋汰了,現在好了,沒藥治了,自求多福吧!”
大伯娘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渾身哆嗦地愣在那裡,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再無剛才的囂張跋扈。
我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輕描淡寫地道:“從這裡去鄰村求藥的話,說不定還有救哦,若是跑慢了,就自求多福吧!”
村醫大叫一聲:“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