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隻當我家過得窘迫,連個體麵的喪事都辦不起。
當然,也有可能是惋惜這麼多隻雞,連根雞毛都沒摸到。
這等閒言碎語對我來說,無傷大雅,苟著才能活啊。隻有性命才是最為緊要的,其餘的都是浮雲。
打發了這些人後,我則回到院子裡,開始紮稻草人。
仿造我爸的身材大小,做好後,再將他穿過的衣服裹上去。
胡二爺趴在有太陽的地方,悠閒地曬太陽養傷,然後對我道。
“李浩,你這麼做沒用的,閻王老爺可不糊塗,一次兩次好糊弄,時間越久,罪孽越深啊!”
“哼!怕什麼,他們也隻能按規矩辦事,不能草菅人命。”
“規矩以外的事,他們管不著。”
最多就是生氣吧,如此鑽營天地漏洞,會產生很多變數,這也意味著麻煩越多。
當我的命運,和老婆這隻大蛟的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早已經脫離五行,不進輪回,我怕他們?
昨晚上的成功逃逸,讓我平添幾分信心。
中午吃的飯桌上,多了一隻雞,是昨晚上被胡二爺咬死的。
來我家三天,一天死一隻雞,絕大部分都落入它的肚子。
至於我爸,一天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安安靜靜,隻睜著眼睛看著房梁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像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我媽起初還挺開心,後麵又愁眉不展起來,就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媽,晚上,我送你和爸去山上待一陣子吧。那裡安靜,人也少,合適養傷。”
我媽聽了搖搖頭:“不行,明天不是要辦你爸的喪事嘛?還有後天的大祭,咱家沒人可不行,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些事有我一個人頂著,你也隻能打打下手。”
與其為了彆人消耗自己,還是好好活著吧。
這話讓我媽無言以對,最終屈服於這個兒子的威信。
畢竟,我已經成長為能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再是那個流著鼻涕,還需要大人庇護的小男孩。
晚間十點,除了八戶人家的院子是燈火通明的外,其餘的地方都是漆黑如墨。
我背著父親,艱難地走在山道上。
我媽也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給我照明。
我爸瘦得快要脫相了,背在身上一點重量感也沒有,恍惚間有種背著骷髏上山的錯覺。
我狠狠地甩了一下頭,把這種想法甩出腦殼。
山上的房子,是我外公年輕的時候,在這裡搭建的一個小棚屋,上山狩獵的時候用的。
現在他老人家早已經仙逝多年,這裡也就荒廢了去。
裡麵隻有一些乾草,鍋碗瓢盆什麼的倒也齊全,隻需要清洗一下就能入住。
我小的時候,沒少跟著我爺滿山跑,時常也會在這個小屋裡住一宿。
眼下吃的也背了一些上山來,維持二人三天的量還是可以的。
屋前屋後都打掃一遍,然後把胡二爺也留在這裡作陪。
有它在,山上的毒蟲蛇蟻什麼的,就不敢來傷人。
當然,為此我也付出一些代價,一天一隻雞的供應不能少。
這家夥真能吃啊,養不起,真是養不起。
陪著在山裡待了半個小時後,我就得趕回家去。
不然,那黑白二使再來,我怕是小命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