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言:厙,音同設,設)
程漾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體外的那股冰冷,和體內的那股燥熱,這兩種強烈的對立,從裡外一起刺激著程漾逐漸敏感的身體。
他周身沒剩多少力氣,身上衣服被冷水浸透,濕噠噠地黏在皮膚上,讓程漾感到特彆難受,他極力想把衣服給扯掉,可軟綿的手指又哆嗦得厲害。
程漾這會什麼都想不到了,隻想讓自己儘快從這種折磨人的焦灼中脫身出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浴缸邊緣,努力將自己濕沉的身體給菗離出水麵。
隨著他的起身,許多的水從浴缸邊緣流淌到地麵上。
地麵頃刻間就布滿許多水跡,程漾這時整個皮膚都在濃濃慾火的燃燒下,泛出一種誘人的緋紅。
他一腳跨出浴缸,喘息聲粗重,他知道浴室外麵有個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他耳邊回想起那人把他放進浴缸裡,離開前和他說的話。
男人說他就在外麵,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叫他。
他還說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傷害他。
那人看起來似乎是個和善的人,抱著這個想法,程漾搖晃著軟綿的身體,往緊閉的浴室門方向走。
但他似乎沒太注意到地麵上都是水,走了沒兩步,咚一聲悶響,程漾腳底踩滑,整個身體仰倒在了地上。
後腦勺磕到地磚,疼得程漾當即啊了一聲。
眼淚瞬間湧出眼眶,那股強烈的痛感快速蔓延,猛烈襲擊程漾全身,他眼前本就看不清,現在直接一片模糊。
手臂撐在地上,程漾試圖爬起來,痛感過後,身體裡的火突然間燃燒得更加旺盛。
哪怕程漾努力咬著嘴唇,還是有低低的吟呻聲從齒縫中逸出來。
屋外厙言正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上房間裡的WiFi,處理工作上的事,忽的浴室那裡傳來一道驚呼聲。
厙言手還放在鍵盤上,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然——他這人向來一工作起來,轉眼就能進入到忘我狀態,業界許多人都私下稱厙言為工作狂人,這個工作狂人似乎所有的興趣愛好都在工作賺錢上麵,不愛抽煙喝酒,不玩車更不玩女人、男的也不玩,儼然就像一個機器人,現在這個機器人的房間裡有陌生的人發生聲音,厙言片刻後思緒從工作上拉了回來,他記起來剛才出於一種善意,在電梯裡救了一個笑容美好的小男生。
小男生被他帶到屋裡後,就直接放到了浴缸裡,他是打算讓小男生自己一個人慢慢在冷水裡冷靜下來的,似乎現在看起來這個過程不如他想像的進展這麼順利。
厙言把雙手從筆記本上拿開,目前緊急的事基本處理得差不多,既然把男生給救了下來,當下對方又是在他的房間裡,就算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至少這一刻而言,厙言覺得自己對男生是有一種責任的。
起身從沙發上離開,厙言大長腿邁開,就要往浴室方向走,正要靠近到門邊時,身後傳來敲門聲。
厙言眼瞳微微緊了一下,他先過去開門,門一拉開,一名部下站在門外。
“厙總,那名男生的房間號查到了。”厙言和這艘遊輪主人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次的七天遊輪行,也是受對方所邀。
自然的,厙言要查個住在遊輪上的人的房間號,是輕而易舉的事。
部下說著視線往屋裡看過去,意外的沒有在客廳裡看到男生,總不至於對方上了厙言的床,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部下給壓了下去。
“他在浴室,估計是被人下了藥。”其實不是估計,是肯定了。
厙言隨後讓部下進屋,打算如果程漾那裡情況好轉些,就把他送回自己房間。
兩人一前一後朝浴室方向走,厙言抬手叩了兩下門扉,裡麵意外的沒有聲音,厙言心中微的緊了緊,忙握著門把把門推開。
程漾是聽到了敲門聲,隻是他現在的力氣,都用來對抗身體裡的焦灼和難受,連回應敲門聲的力氣都沒有。
感覺到有人開門,程漾抬頭朝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望過去。
他視線模糊不清,快速眨了眨眼睛,企圖看清點,然而情況並沒能好太多。
一推開門,眼前出現的一幕,就讓厙言本來準備立刻進去的步伐頓住,他看到本來被他放到浴缸裡的男生這會坐在地上,全身都濕漉漉的,衣服淩亂不堪地黏在身體上,頭發也都濕了,男生一張臉紅得有些異常,他眨了下眼簾,頭發上滴落了一滴水,蜿蜒在他臉頰上,遠遠看著,就像是在哭一樣。
似乎很難受,所以用力地咬著嘴唇,厙言視力極佳,瞧到程漾下嘴唇有一點醒目的殷紅。
“厙總,這個……”浴室的門打開著,自然的,部下也把浴室裡的一切都收進眼底,對於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部下驚訝中,想詢問厙言要怎麼處理地上坐著的、那個看著脆弱的漂亮男生。
“去叫個醫生來。”厙言目光深沉,盯著程漾看了幾秒鐘,跟著吩咐道。
部下離開前看了程漾也看了看厙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會他的老板,和過往有些不同。
厙言再次走進浴室,他從架子上拿了條浴巾裹在程漾身上,看起來冷水冷靜的方法不太行得通,那麼就隻能等一會醫生來了。
厙言小心地把程漾給扶起來,哪知道下一刻程漾就直直撲到他身上。
男生濕透了的身體細微的顫抖著,可同時,對方在撲進厙言懷裡後,忽然蹭了起來。
大概是厙言身體的溫度比程漾低些,程漾覺得挨著好像能解一點他體內那團火。
程漾雙手拉扯起厙言的衣服來,臉也在厙言脖子邊蹭來蹭去,厙言擰著眉,扣著程漾的手,強行把程漾從麵前拉開。
舒服的冷源忽然就離自己而去,程漾癟著嘴,一副非常受委屈的樣子,眼眶紅彤彤的,眸底淚水湧出來,將下眼瞼的睫毛都給濡濕了。
他還發出嗚的像是嚶嚀的哭聲。
“我難受……熱……你幫我,求你了。”
程漾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話,眼尾一抹豔紅,但凡他這會還有點理智,都絕對不會說這樣引人誤會的話,然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