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門外響起一陣叩門聲。
“誰呀。”寧氏抬起頭,看了房門一眼。
“師娘,我今天下山回長安了。特來告訴您一聲,望您保重身體。”楊昭輕聲靠著門道,生怕寧氏聽不見。
“啪噠。”一塊黃色布落在地上。“呲”的一聲,寧氏的指尖被銀針劃破。
寧氏捂著手,忍著疼,說道:“昭兒,一人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師娘不能陪伴在你身邊了。”
“好的,師娘,您也要多保重。注意身子。”楊昭眼角濕潤,心中一暖,背著包裹。他左手提著長槍,右手拿著弓箭朝府門走去。
“為什麼我有種心痛的感覺,難道我真的把昭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寧氏看了眼地上的黃布,目光轉移到一個竹籃上。籃子裡一個嬰兒打著嗬欠睡得香甜。她走過去搖了搖竹籃,嘟囔道:“唉,我還真擔心昭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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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去往長安的古道上
一名少年悠閒的坐在白馬上,左手牽著韁繩。馬背左側掛著一杆長槍,長槍約三尺五寸,槍尖成劍狀,槍杆是用白蠟杆製成。上麵抹著一層漆,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奪目。
右側懸掛著一把弓箭,弓長三尺有餘,寬約五尺。箭壺裡插著十八隻箭羽,箭羽上刻著楊昭的名字。
這是秦毅專門為楊昭打造的破甲箭。箭頭有一道血槽,而且都用精鐵打造。射入人身體不僅能夠破開對方的鎧甲,而且餘勢不減,血流不止。
楊昭不禁讚歎師傅的心細,用上這樣的寶弓,此次射術比賽妥妥的穩贏。
楊昭正在思緒中,一陣馬蹄聲傳來,伴隨著一聲“等等”。
楊昭一拉韁繩,白馬有靈,停下腳步。楊昭回頭一瞧。
秦安氣喘籲籲的從後麵騎著一匹馬,趕了上來道:“師傅也太偏心了吧,你騎著一匹千裡馬。卻讓我騎一匹破馬趕路。”
楊昭莞爾一笑,隨即打趣:“沒辦法誰叫這次兵法考核你又輸給了我。還有除了拳腳功夫以及鐧法。論槍法,箭法,以及騎射本領你沒一樣比我好,師傅偏心也很正常。”
秦安不服道:“那又怎樣反正我的步戰功夫比你強。師父就是偏心,向著外人不向著我。”
楊昭反駁:“秦安,你幾歲了還這麼吃醋?師傅那叫幫理不幫親。再說我是外人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師傅早已不拿我當外人了。
“隻不過我不肯學習鐧法,要不然我肯定比你強。再說了咱們師兄弟之間還要爭執,這要是傳出去師傅的名聲可就毀了。”
秦安想了想說:“也是,要不然師傅也不會讓我追趕你給你東西了。”
楊昭一愣說到:“師傅給你什麼東西啊?”
秦安從懷中摸出一封信說道:“自己看。”
楊昭打開信封,露出幾行細膩的字:
“昭兒,這一路上山高路險,頗不平靜。為師擔憂你初入江湖,不知險境。小安也該到了遊曆江湖的時候了。”
“這幾年他一直忙碌照顧他父親,不得空閒,一顆心漸漸沉寂下來。但是為師深知他心中還是渴望將秦家武藝流傳出去為世人所知。”
“恰如今年初春長安城裡舉行武舉。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倆一路隨行,也好有個伴。若是你倆通過武舉,外放為官。”
“切記不要讓小安當主將。他性子直,眼裡容不得沙子,不適合做一名主將。就讓他在你身邊曆練曆練即可。
“等過幾年,你小師弟長大成人後,為師會到長安城裡看望你們的。
另外,麻煩給成都帶個口信。日後無論他做出何事,我秦毅依然以他為榮。但願他不負初心,保家衛國,為百姓謀福。”
師父秦毅
開皇十五年
楊昭看到字裡行間都是關懷之語,眼角頗為濕潤。
雖然往事過去多年,個中曲折無法分辨.........
雖然有時師傅依然會嚴厲苛責他...........
可是在師傅看來。他楊昭是一名天賦異稟,繼承他老人家槍法的天才。
“師傅,我楊昭此生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絕不會讓悲劇重演。也不會辜負您的一片苦心。哼,世家大族,我楊昭來了!”楊昭坐在馬上,心裡暗暗發誓。
不過看了秦安一看,楊昭露出了然的神情,開口道:“師兄,師傅讓你幫我拿下武舉。隨後跟隨在我的身邊。”
“什麼?”秦安警惕地說道。
楊昭不說話,將書信遞給秦安。秦安半信半疑地打開書信,瀏覽了起來。
看完後,秦安將書信折了三折。他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在馬上,哀嚎道:“師父,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吧。讓我在你手下做事,日子可咋過?”
楊昭攤了攤手,聳了聳肩,道:“看你嘍,加油,小白,我們走。”他拍了拍白馬的脖子,一抖韁繩,揚長而去。
“慢點,等等我。”秦安心中不願,但這是師命。遲疑了片刻,他一揮馬鞭。“駕駕駕”,緊隨楊昭身後,朝長安方向而去。
夕陽西下,兩個少年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月色的籠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