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總對原主使用暴力手段的李懷德。
記憶中,原主第一次挨打,也是一個夏天,也是農忙過後。
婁春花賣了糧食為李鐵錚買一雙白色球鞋,她那會子沒有鞋穿,叫李鐵錚把鞋給她穿一天,被李懷德發現後,抬腳踹她飛兩米多遠,摔到地上蹭破身上好多處皮膚。
五六歲的小孩,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她不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因為一雙鞋子打她,但從此後,她再也不敢穿李鐵錚的鞋了。
想到這兒,她心腸冷硬如刀:“是你一言不合想打人,你若客客氣氣的遠道也不會頂撞你。”
李懷德眼神陰冷:“你是越來越不像樣了!昨天我叫你送錢,你怎麼不送?”
李綿綿無語了,怎麼又扯到錢了?她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蕭遠道,說:“我問公婆要了啊,他們叫我滾。你讓我怎麼辦啊?總不能讓遠道去他爹媽手上搶吧?”
蕭遠道差點笑了,她說起謊來,還怪順當。
吃飽了的婁春花打起了彆的主意:“你手上那個鐲子,應該能賣不少錢。”
李綿綿本來打算用手帕係住手腕的,因為她昨晚見呂兵的父母,就係了手帕遮蓋玉鐲。但她來見婁春花,遮遮掩掩反而會引起婁春花的懷疑,因此她便沒有擋。
大大方方的舉起來:“遠道在火車站附近兩塊錢買的假貨,不值錢。”
婁春花不懂玉石,見李綿綿坦坦蕩蕩,就信了她的話:“兩塊錢買了一個假鐲子,咱們家這麼困難,你有錢卻大手大腳的,哎,咋攤上你這麼個閨女啊。”
李綿綿眉眼低垂不應聲。
婁春花最見不得李綿綿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她鬆口說:“1000拿不出,500總能吧?瞧你穿的這麼好,遠道肯定沒少賺錢。”
李綿綿心說,他就算有再多的錢,和你們也沒關係啊。
李鈴鈴讀中專畢業早,工齡比蕭遠道還要長,你們為什麼不找李鈴鈴要呢?我從懂事起,家務,喂豬放羊,乾不完的活,可嫁人隻有50塊壓箱底,陪嫁兩床被子,一個裝被子的紅箱子。
全村還能找到我這樣寒酸的陪嫁嗎?
一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婦女,靠著男人養活的新媳婦,你們憑什麼以為我能拿500出來?
為人父母,體恤那個什麼也不缺的閨女,對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諸多要求。
想到這兒,李綿綿又開始懷疑她不是親生的。
實在太偏心了!
婁春花又說:“你總不能一分不出吧?”
李綿綿一言不發,婁春花又問蕭遠道,蕭遠道一毛不拔。
李懷德打不過蕭遠道,又動不了李綿綿,心煩氣躁攆他們滾蛋。
李綿綿默默上前收拾碗筷,趁婁春花不注意,捏起婁春花枕邊的頭發,蕭遠道看了一眼,待和李綿綿走到外麵。
李綿綿說:“遠道,你能不能用頭發證明我和母親的親子關係呢?”她其實不願意在蕭遠道麵前提這個。
但她的父母從來不會在蕭遠道麵前顧忌她的麵子,一次又一次叫她難堪。
而他們對待呂兵,卻很客氣。
說到底,他們看不起她,看不起蕭遠道,所以態度才這樣肆無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