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聖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錯!與人民為敵,就是自絕於天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情猛然一滯。隨後盯著何金銀不解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叮囑道。
“北平城塵埃落定之前,賽狸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右臂被我擊傷,最少也得將養上兩天。這個人出身匪類,江湖氣極重,稱得上睚眥必報,你千萬要小心!”
想起那個張口閉口就是“不留活口”的家夥,何金銀隻覺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的劇烈跳動。是啊!今天有孫大聖,那明天呢?後天呢?
孫大聖麵色凝重,眉頭緊皺,內心似乎極為掙紮。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隨手一摸,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配槍。
“勃朗寧M1910,7.65mm口徑,體型小,因為槍口上有一圈花紋,俗稱‘花口擼子’。和同期的‘馬牌擼子’、‘槍牌擼子’相比,更適合於暗殺或者文人佩戴。”
隨即就給何金銀講解了一番使用注意事項,將“花口擼子”往麵色呆滯的何金銀懷裡一塞:“喏,借給你防身。記住嘍,隻是借!再見麵時你可得還我!”
何金銀就像接了塊燙手山芋,雙手捧著這把小巧的配槍,隻覺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相較於他印象裡的熱武器,不過巴掌大小的“花口擼子”看上去確實缺少一股陽剛之氣,黑漆漆的槍身反而透著一股子陰柔之美。如果佩戴者再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怕不得羞於拿出來示人。
見他還在楞神,孫大聖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這才把他驚醒:“天快亮了,我再示範一遍!這可關乎到你的身家性命!聽好了,花口擼子後座力很小,擊錘也不凸出,平常很適合隱藏在衣袋內...”
一語點醒夢中人,想到失去“倚仗”之後,自己有可能會獨自麵對賽狸貓,何金銀打起萬般精神,認真聽講。
“...彈容七發,現在還剩下六發。”說到這,孫大聖停頓了一下,眼裡滿是唏噓:“這是何先生曾經用過的那把...很可惜,打出去的那一發子彈,並沒有擊中賽狸貓...”
“我希望你不會用到它,但是如果真有那一天...榮哥兒,不要怕!替何先生、替那些枉死的無辜者,報仇雪恨!”
啟明星已經爬上東方,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分彆在即。
“刀爺沒了,整個東城的送水生意馬上就會亂套。眼饞這塊肥肉的人不在少數,到時候為了爭奪地盤,難免會發生械鬥。你還是個孩子,千萬彆摻和進去!”
孫大聖笑嘻嘻的一指前院:“到底是因為我才讓你‘失業’的...炕頭最裡麵,從下往上數,第三塊磚撬開,裡麵是我這段時間攢下的錢。大頭我已經轉移了,組織上也缺少經費。剩下的零零碎碎,茲當是你後麵這些天的工錢了!”
街巷裡已經有不少早起討生活的路人,何金銀追到胡同口,被孫大聖勸住沒再繼續送。
“大聖哥,我們...還會再見麵吧?”
孫大聖灑然一笑,背對著何金銀揮了揮手算是告彆。隨即就帶著那份重逾黃金的文件,消失在北平城的晨光裡。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當何金銀找到孫大聖留給他的“工錢”時,著實嚇了一跳:鐵皮盒子裡麵值不等的“銀角兒”數量有近百塊之多!
嗬!這年終獎發的!
臨走前,何金銀貪心的又往空間裡收了十幾挑水,直至力竭才打道回府。
剛出燈市口,就瞧見寒風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手牽著手、跌跌撞撞的正向他奔來。
“傻柱?小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