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銀卷起報紙,賞了這個“問題少年”一記爆栗。
“記住今天!北平城,和平解放!”
傻柱站起身往四周望了望,除了老百姓還是老百姓,不由得麵帶狐疑:“那外邊兒的人呢?打了勝仗,咋不進城?”
何金銀眯著眼、搖搖頭,他對這一曆史細節並不了解...隨後在傻柱“看傻子”的眼神中,又買了一份《北平時報》。
“嘛呢?錢多燒的慌?”
何金銀並不作答,擠過擁擠的人群,直奔建國門。
不同於想象中的場景,建國門依舊大門緊閉,卻從城牆上吊下一幅“戰爭形勢圖”。這裡的人群比北河沿大街還要密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萬幸圖上也沒幾個字。
識字不全的傻柱一拍雙掌心,嘿嘿一笑:“榮哥兒,這回用不著你幫忙!這幾個字兒,我全認識!”
隨即就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聲音嘹亮:“看!他!們!就!要!完!蛋!”
過東單的時候,傻柱催促著何金銀趕緊去上工,自己拉著小雨水回奔南鑼。何金銀目送他倆走遠了,這才調轉車頭,卻不是往南橫街去。
錫拉胡同19號院,門前早就被清理一空。雖然比不得大路上人多,可也有不少行人來往。何金銀在旁人奇怪的眼神中,蹲在何府門前,燒了一份今日的《北平時報》。
起身時他有些恍惚,自己竟然親眼見證了曆史...
往南橫街去的路上,他心頭充滿迷茫,腦海裡不斷閃爍著幾個畫麵。
“榮哥兒...拉車...沒活路的...”
這是納來順彌留之際的喃喃自語。
“...來來往往幾十年,換過幾茬兒...甭管誰來,我就一拉車的命,還得自己奔飯轍去!誰的主啊,我都做不了!”
這是那位老車夫向多爺辭行前的感慨。
“你小子未來如何,二叔我是指不了路了。人常說‘三代之內、必出興家之子’...”
這是昨晚何大清臨走前說過的話。
不知不覺間,攥著黃銅車把兒的雙手緊了又緊。一十六歲在拉車,總不能六十一歲還在拉車吧?來此一世,總是該做點什麼的...
心裡盤算著如何向二爺“辭職”,“102”號牌兒車拐進了同和車行所在的胡同。
咦...同和車行,竟然大門緊閉!
近前看,反八字影壁牆上貼著一張告示,簡簡單單八個字:“暫停營業,恕報不周”。
何金銀在門外扯著嗓子喊了兩聲,裡麵不見有動靜。他扒著門縫往裡觀瞧,院內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嘶...自己不過才請假三天,車行發生了什麼變故?
正準備繞到後麵甬道翻牆進去看看,就聽身背後有人在叫他。
“何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