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隻有銀元!”
“銀元!就是要銀元!給您兌成新幣如何?”
於是乎...何金銀還沒進過兌換點,就先從白爺這裡“忍痛”兌換了三十張五十元麵額的新幣“工農券”。
對著日光觀瞧,米黃色的鈔麵,印著工農圖案。這和自己印象中繪著綠色布達拉宮的五十元完全不同,無論是大小、手感...自己多少年沒摸過紙幣了?
和他的設想全然不同,這件“案子”不歸孫大聖管轄,白爺很快就被“移交”到彆的科室。
“榮哥兒啊榮哥兒,你真是一點都閒不住!明明給了你幾天時間,辭工、買糧、換錢...這些還不夠你忙?才一天,你小子就又來給我添‘麻煩’!”
孫大聖嘴上埋怨著,眼裡滿是笑意:“不過這種‘麻煩’,還是多多益善!”
“這是我的本分,您這裡...有沒有什麼我能...”
不等他組織語言,孫大聖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絕:“糾察隊的組建工作剛開始,後續還有為期一周的培訓課程!再之後你想躲懶都沒地兒哭去!”
假裝沒瞧見何金銀臉上的失望,他忍不住調侃道:“要說這個錢販子,也真夠倒黴!居然連著兩次,栽到你手裡...”
何金銀心說話,這可是我用十塊銀元才交換來的情報。組織上,能不能考慮報銷一下...終究是沒敢說出口。
“...上回,經過這個錢販子的提醒,我們對金圓券的收集、處理工作及時做出調整。兌換點現在都需要登記造冊,各個代表考察出來的困難戶也必須持證才能享受優待。尤其是重點關注那些大額兌換...”
似乎事涉機密,孫大聖沒再往下說,何金銀自然也很識趣,話題一轉。
“大聖哥,輔幣的真假怎麼判斷?”
“之前我在平西站擔任過信息員,這個還真知道!冀南幣稍稍好些,麵值最大不過‘貳仟元’。東北幣麵值最大的有‘拾萬元’,還有高至‘壹佰萬元’的本票...敵特的假幣工作,極為猖獗!”
“最開始,地方上還想用技術手段鑒彆真偽。這通動腦筋啊...什麼暗紋、水印,這些常規手段很快就被敵人破獲,直到有一次接到群眾舉報...”
說到這,他似乎被往事勾起了笑意:“那位前來舉報的老鄉說,有重大敵特嫌疑人員,使用的冀南幣票麵精美、簡直比真幣還要真!比我們本地土紙造的邊幣要精細太多!而且對方隻挑糧食、棉布這些重要物資購買...”
何金銀也跟著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位敵特可真夠“冤枉”...
笑歸笑,冷靜以後,他敏銳的抓住了孫大聖話中的要點:假幣比真幣更真、用來購買重要物資...
再三確認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何金銀和孫大聖約好糾察隊報道時間,起身告辭。
那位白爺看樣子,今天是出不來了,得,茲當是先欠著他一頓全聚德吧...
何金銀並沒有著急回大院,挑著前門、王府井、朝陽門這一帶繁華地段到處溜達。看起來似乎就跟個鄉下小子剛進城一般,東瞅瞅、西望望,對什麼都感興趣。
如果有人專門留心,就會發現,他專盯沿街鋪麵、小商小販的交易,尤其是在有人使用冀南幣、東北幣這兩種輔幣的時候...甚至自掏腰包,揀大櫃台、大商鋪添置了一些生活物資,找零的時候專門要商戶嫌棄的輔幣。
可惜一連轉了兩天,北平城繁華路段都讓他轉了個七七八八,還是一無所獲。
何金銀不由得有些氣餒,或許,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更合適,自己確實有些“自不量力”。
就在這時,街邊的爭吵聲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