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畿輔重鎮”昌平老縣城,何金銀收拾齊整、吊著繃帶,聽護士絮叨著。
“要謹遵醫囑,休養三周以上。要定期檢查、注意忌口,避免傷口再度感染,如有紅腫、瘙癢、灼燒,應立即就近尋醫...”
一旁早就恢複如初的傻柱不耐煩的嘟囔著:“在南口兒,衛生員隻看過一眼就沒再囉嗦,說又沒打中骨頭,止血就成...擱你們縣城怎麼這麼複雜,待了一禮拜才允許出院...”
他身後站著何大清,事發兩天才得到消息趕來昌平。拒絕了何金銀讓他帶著傻柱先行返回的提議,勉強應下替何金銀回南口給祖墳立碑的差事,這時候心裡正窩著火...
看見咋咋呼呼的傻柱,眼袋微微抖動,一巴掌掄過去:“兔崽子,合著中槍的不是你!要不是你拖累,害的榮哥兒投鼠忌器,哪兒來這麼些糟心事?我可都聽人說了,是你自己偷偷折返回去...”
傻柱捂著腦袋不敢吭聲,聽著何大清的數落。又一摸褲腰帶上彆著的那把黑漆木頭槍,臉上帶出得意的笑來。
這趟再回北平,就不是搭乘畜力車了。南口鎮雖然有火車站點,但鎮公所堅持派專人、專車,送三人返京,司機正是當初那位巡查員。
生平第一次坐上“四個輪”,傻柱一開始眼裡滿是興奮。直到吃過幾茬兒土、被坑窪不平的道路顛的身子骨散架,才沒了興致,蔫搭搭、乜呆呆縮在後座,牙關緊咬、麵色發白。
“榮哥兒還帶著傷...慢點兒開唄...”
剛一張口,就被何大清往嘴裡塞了一片薑,又遞給何金銀一片。
“含著,薑汁辛辣,但能提神醒腦、鎮吐驅邪。”
雖然不暈車,但何金銀還是接過了這位“便宜二叔”的善意。
臨近北平,道路兩側的農田開始多了起來。路麵也相對平緩許多,車上幾人不約而同都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沉默不語的巡查員突然開口:“何金銀同誌,雖然之前鎮公所已經向您表達過謝意,但我仍然要單獨向您表示歉意。如果我能重視您的意見,及時...”
何金銀身上帶傷,行動不便,耐心等他說完才開口:“該道歉的是我,如果不被發現,由你們從容布置,就能將潛伏在整個南口的邪惡組織連根拔起。哪會像現在這樣,抓大放小...”
“更何況,如果不是南口的同誌們及時趕到,我將會為自己的冒失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路老神哉哉的何大清此時也出言附和:“傻柱,還不快向這位‘救命恩人’道謝!”
原來,當晚趕到的南口鎮隊伍,摸黑上山、難分敵我。正是這位巡查員同誌第一時間認出了傻柱,這才果斷出手開槍。山上被遣回小廟善後的黑龍徒子徒孫,除了極個彆憑借對山勢的熟悉逃走,其它人儘數落網。
何大清一把摁住不情不願的傻柱,“梆梆梆”對著駕駛位後背撞了三下。再抬頭時,傻柱原本因為暈車而發白的小臉兒瞬間漲紅,不斷揉搓著額頭。
這般舉動讓本就心懷愧疚的巡查員承受不起,如果不是還要把住方向盤,估計早都開始連連擺手。
“不不不,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