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第二場戲,第三場戲,後麵要拍什麼,都會有人提早和你說。”
張藏把他上下掃視了一遍,難得又笑了下:“明天第一場戲怎麼拍,想好了嗎?”
遊隼舔舔嘴唇,有點兒緊張:“之前準備過。”
張藏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拍?”
說完,張藏自己也覺得這問得太強人所難了。遊隼十九,就算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今年也才大二。
他抬頭,正好看見個人,往遊隼背後指了指:“喏,白喻行過來了。你想你要是陸敬廷,你現在是什麼反應?”
遊隼回頭,看見金恪低頭站在庭院內門門口。
他換好了白喻行的學堂製服,一套寬鬆的白色舊西式西服。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起,一副上個世紀款式的,細細的銀邊眼鏡。
他整理好袖口,看見張藏招手,就走了過來。
遊隼覺得,好像有什麼,從他尾椎骨開始炸了上來。
金恪走過來,手指撚著根沒點起來的煙。餘光掠過遊隼,說話有點兒不緊不慢的味道:“怎麼了麼?”
張藏看看遊隼,覺得好笑;“你這是見著殺父仇人了?”
“沒什麼事兒。”張藏坐回導演椅,輕描淡寫道,“金恪,一會兒你要有空,帶帶這小孩兒,給他找找陸敬廷的感覺。”
他抬頭看了眼金恪,還有半截話沒說:畢竟人是你帶進來的。
金恪神色還算輕鬆,側過頭去看遊隼:“去河邊兒走走麼?”
遊隼鼻子動了下,沒聞到什麼。
“哦,行啊。”
修道院後麵有一條水很清的小河。透亮的水衝刷著圓滾滾的石頭,水邊的野草長得人高,大榕樹,棕櫚樹,認不得的野樹稀稀拉拉的。
遊隼走在金恪後麵,沿著這條讓人走出來的小路往前走。
遊隼低著頭,光顧著走路,金恪在前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差點兒踩到他腳後跟上。
抬頭看,才發現金恪已經走到河邊了。
遊隼扭頭看,在旁邊找了棵沒有螞蟻沒有蟲子的樹乾,懶懶地靠上去,難得默不作聲。
金恪在河邊回頭,垂著眼皮給自己點了煙;“抽煙麼?”
“不抽。”
“沒抽過?”
遊隼皺眉頭,覺得沒太有麵子。
“沒。”
但遊大少爺自行補充道;“偶像不讓抽煙,帶壞青少年。”
金恪低笑了聲,慢慢吐出口煙:“那你還挺表裡如一的。”他撣了撣煙灰,“不是故意讓你吸二手煙,白喻行這個角色是個煙鬼。”
煙氣逸散開,他文縐縐地、溫潤地說:“要熏到你了的話,還望見諒。”
“沒有。”遊隼喉結滾動了一下,“我覺得……還行。”
剛才看見金恪把那根煙點上,遊隼反而鬆了口氣。
煙的味道多多少少能把信息素的味道壓下去。比起聞到金恪的信息素,滿腦子都是發熱期,遊隼寧願吸二手煙。
金恪微微垂著眼睫:“你昨天喝多了。”
他怎麼知道的?
哦,不對,他肯定看見了。昨天去吃飯的,肯定都知道了。
“哦,”遊大少爺乾巴巴道,“昨天是喝多了。”
他舔了下嘴唇:“我是,耍酒瘋了麼?”
金恪慢慢向他走過來,遊隼脊背立馬靠緊了樹乾。但還差一步多遠,金恪停了下來。兩個人隔著不過半米多點。
近到遊隼能看到從金恪唇邊逸出的淡淡煙氣。
金恪卻笑了下:“你現在很緊張麼?”
“沒、沒有。”
沉默了幾秒。
遊隼:“……”
日。
但能聞到的,隻有煙的味道和下了雨樹林裡潮濕的泥土味道。
金恪也沒笑話遊大少爺,很紳士地放過了這個話題。他用食指輕輕點了點煙紙:“那你找到陸敬廷的感覺了麼?”
遊隼的脊背終於鬆了下來,心也稍的放了下來。
他抬眉道;“有一點兒吧。”
金恪抬起眼皮,看向他:“哪一點?”
他跟金恪說的“一點”根本不是同一個意思。
但遊隼想了想,說道:“反正陸敬廷沒文化,還喜歡白喻行。這點總是對的吧?”
金恪笑了笑,輕輕抽了口煙,看著遊隼,慢慢道:“所以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有喜歡白喻行的感覺了麼?”
他用鼻腔輕嗯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嗯?陸敬廷?”
遊隼愣住了。
金恪撣了撣煙,夾著煙的手指虛虛托住遊隼下頜。目光專注地、仔細地掃過他的臉,垂下眼皮,輕輕地向遊隼低頭過去。
遊大少爺大腦噌地一片空白。
但就在兩個人嘴唇大約還有幾厘米距離,鼻息柔軟地輕蹭,金恪鬆開了他。
“幫你找找感覺。”金恪溫和地笑了下,“你以為我會吻下去麼?”
作者有話要說:隼子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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