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隼心說你還想再來一下嗎,金恪卻一路摸到他手上,戳了戳他掌心,把兩塊小塑料紙塞進遊隼有點汗濕的手心裡。
遊大少爺立馬悄悄向桌底覷,看見是兩塊汽水糖。
遊隼:“……”
恩將仇報了。
金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還故意向他遞了遞,遊大少爺看見人家手背都被他彈紅了一小塊兒。
金恪又瞧他一眼,好像是在瞧他良心在哪似的。
遊隼:“……”
遊大少爺迅速剝了糖紙把糖塞進嘴裡,然後也瞧了瞧金恪。
他把手給金恪伸回去。
意思:大不了你也彈我一下唄。
金恪沒以怨報怨,但還是偷偷遞著手給遊大少爺看他乾的好事。
遊隼心想:難不成還要他哄哄?
這不在錄節目呢?
遊大少爺打量房間似的,都看了看周圍的攝像頭擺在哪,確定拍不著,才很勉強地給人揉了揉手,最後胡亂蹭了幾下。
他剛要把另一粒汽水糖當賠禮還給金恪,房間門又開了。
最後一位嘉賓,李子騫終於肯上來了。
一眼掃見六個人全到了,李子騫臉色變了變……他不過才晚上來十幾分鐘,怎麼……
黃渡還是很熱情的態度,不過就指了下座位:“子騫來了?你來了大家就齊了,趕快坐吧。”
李子騫聽見“你來了大家就齊了”,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剛要趕快去坐下,卻又發現唯一留下的一個位置是主位。
彆說六個前輩給他留主位,他現在敢不敢坐,他現在坐了,等播出去彆人怎麼說?
他白著臉,抓救命稻草似的:“黃哥,這不是主座嗎?我……”
剛好錢小天講了個笑話,大家哈哈大笑,把他全蓋過去了。
黃渡一邊捧腹大笑,一邊草草地揮了揮手,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坐就行了!你這孩子,來錄個節目還想這麼多!”
人都到齊了,導演卻還沒進來,正在黃渡商量著說要不要出去問問的時候,掛在天花板上的廣播喇叭響了。
廣播中響起了溫柔的AI女聲:
“《無證之咎》第一期的各位玩家,歡迎你們來到這裡。
“根據你們姓名首字母的順序,我們為你們劃分了編號。這個編號將是你們接下來抽取遊戲身份的順序,也是你們本場遊戲的玩家編號。
“接下來宣布編號:
“成昆,1號。
“黃渡,2號。
“金恪,3號。
“李子騫,4號。
“錢小天,5號。
“宋書意,6號。
“遊隼,7號。
“請記住你們的編號,接下來按照編號的順序,在放在你們麵前這張桌子圓心處的盒子左側,抽取你們今天的遊戲身份。6號玩家宋書意為女性玩家,請從盒子左側抽取遊戲身份。”
遊隼這才認出桌子中心的那個凸木塊是個盒子。
“現在有請1號玩家成昆,上前抽取遊戲身份。”
成昆不太確定地起身去那個凸木塊上摸了摸:“左邊嗎?”
果然能開門一樣打開個小口,成昆剛把手伸下去,驚呼了聲:“哦,這底下是通的!”
他緊緊攥出一張牌出來,用手擋著,自己飛快瞥了眼。
成昆看上去鬆了口氣。
“現在有請2號玩家黃渡,上前抽取遊戲身份。”
大家逐一過去抽牌。
遊隼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心想今天挺背。
比姓名首字母這事兒,他就沒贏過幾回。
金恪抽出牌來,遊隼好奇地湊過去想瞄一眼,金恪卻瞧著他,把牌翻到了背麵。
“……”
遊大少爺不爽地想:不給看就不給看,反正早晚他也能知道。
最後一個輪到遊隼,遊大少爺的手在盒子裡撈了撈,不出意料地隻剩下一張牌了。
金恪輕笑道:“抽到什麼了?”
遊隼也把牌翻過來,挑眉道:“你猜猜?”
金恪說:“反正不是殺手牌。”
遊隼食指中指夾著牌,在桌底下要遞給金恪的樣子:“那要我說是呢?”
金恪果然要接,但沒等他碰著,遊隼又飛速收回手了,裝作在看廣播喇叭的樣子,壓低聲音道:“我是,但就不給你看。”
金恪卻也沒惱,就笑了笑。
“各位玩家,相信你們都已經確定過了手中的身份牌。
“接下來我來為大家介紹本場的遊戲規則:
“本場遊戲共有七位玩家,一人為殺手。殺手身份將在幾分鐘後公布。
“身份為本場殺手的玩家,你的遊戲任務為在遊戲結束前,至少殺死一人,並成功脫罪。若任務完成,則你獲得勝利。
“身份為非殺手的本場玩家,你們的遊戲任務為收集線索,進行推理,在遊戲結束前對於殺手的所有罪行作出完整,並符合真相的指控,提交給真理法庭。
“若指控成功,則你們獲得勝利,殺手處以絞刑;若指控不完整、缺乏邏輯、缺少證據,或存在玩家偽證,則殺手成功脫罪,你們全部失敗。
“在黑暗來臨前,每個人都可能成為這場獵殺的犧牲品。請大膽前行吧!”
成昆皺起眉頭,解釋規則道:“也就是說,今天的死者可能是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除了殺手之外。”
錢小天看著有點兒緊張:“怎麼殺?這不會是個恐怖遊戲吧?”
黃渡看著倒挺成竹在胸:“估計是弄個什麼小道具,比如小水槍啊小彈弓啊,打中人就算死了……沒事兒,沒抽到殺手牌就好打。”他嘿嘿一笑,環視了一圈,“殺手明牌,六個抓一個,還怕抓不著?……就怕殺手找不著機會下手嘍!”
廣播的女聲又響起來:
“現在——
“請殺手,出示自己的身份牌。”
房間立刻安靜了一瞬,靜得隻有廣播喇叭嗡嗡的電流聲。
成昆看著小心翼翼地把身份牌,慢慢地放到了桌子上……
宋書意輕抽了口氣,黃渡瞪大眼:“成昆你抽到……”
成昆一下子把牌翻過來,幾雙眼紛紛急切地看過去……
撲克牌正麵印著一位黑白老紳士,牌的左上角和牌的右下角,各印著一豎行黑體英文:tobaonist。
“我是煙草商。”成昆笑道,“假動作,騙你們的,我不是殺手。”
眾人鬆了口氣,黃渡有點兒火,可又心想:這不本來就是檔綜藝嗎?
倒是他們幾個,弄得緊張兮兮的。套著個殺人遊戲的噱頭,說到底,和那些戶外追擊戰的綜藝肯定也不會有多大區彆。
房間窸窸窣窣起來,眾人神經鬆了勁。
但不多久,又突然靜住了。
金恪夾著張牌慢慢推到桌前,手指鬆下,又輕輕一彈,牌整張翻過個兒來。
這是一張紅色小醜牌。
原來印著“Joker”的左上角、右下角,被分彆替換成了紅色的Lawyer/Killer。
金恪笑了下:“我是殺手,職業律師。”
廣播又響起:
“請各位玩家查驗過手中的身份牌後,前去進行角色的化裝打扮,熟讀角色的人生履曆。完全融入角色後,我們將駛往莊園,正式開始遊戲。”
都要走了,遊隼還不信似的,舔舔嘴唇看著金恪:“你是殺手?”
金恪夾著牌遞過去,硬括的牌邊仿佛無意刮過他手指:“再借你看一遍?”
遊隼狐疑道:“你不會專殺我吧?”
金恪笑道:“怎麼會。公平遊戲……你呢?你是什麼?”
遊隼轉著牌,兩邊嘴角扯起,又耷下去。是那種有點兒幼稚的笑。遊大少爺把牌翻過來,看上去心情還挺好:“魔術師。牛逼不牛逼?”
《無證之咎》錄一期要十幾個小時,十點鐘遊戲正式開始,幾個化妝間人來人往,都忙得腳不沾地。
九點半下樓,金恪看見遊隼已經在節目組準備的車旁邊站著了,看著正若有所思。
遊隼一回頭,看見金恪朝他走過來。
律師這個身份,對金恪來說不過是換套四件式西裝。
金恪看見遊隼緊盯著他,等他過來問道:“金恪,你覺得……你拿到的角色劇本怎麼樣?”
他抬眼笑了下:“各懷鬼胎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到了我最愛的推理遊戲了,評論區隨機揪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