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撲騰了幾下,底下耷著的兩隻爪子踮著腳墊踩在遊隼肚子上,可能是看見那兒凸起一小塊兒,又不知道乾嘛的,又往遊隼胸前那兒用力撓了兩下。
遊大少爺好像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一陣手忙腳亂,好像拎著的不是團貓,是一團火。他要往腿上放,貓又爬到他胳膊上,想把貓塞回籠子裡,還沒到籠子,半路上小黑貓就開始玩命地叫。
最後一隻手從他手裡接過小黑貓。
遊隼抬頭,發現金恪暫時把車停路邊了。
貓眼看人低,小黑貓舔舔金恪手背,主動老實了。金恪自然而然地抬眼問道:“小貓多大了,還沒斷奶麼?”
沒、斷、奶。
遊隼人靜住了,金恪卻仿佛是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它找你……”
往常跟兄弟鬼混,玩熱了,玩出汗了,光個膀子是常有的事兒,這他媽是第一次遊隼覺得渾身不自在,被……撓了的那地兒也有點疼,好像被撓紅了。遊隼寧願金恪沒說後麵那半句話。
凡是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好像有點熱。沒等金恪說完,他就斷了,裝作沒聽見,準備把小黑貓要回來:“先給我關回籠子裡去吧,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
“嫌命長”沒說出口,遊隼猛然住了嘴。
金恪垂下眼皮看著他。遊隼正低著頭要把“嫌命長”抱回來,從視線中,隻能看到金恪突起的喉結動了動。
金恪和他被雨水濕得差不多,隻是比他更能忍,除了皺褶,襯衫幾乎整個兒緊貼著皮肉,能隱約看見握緊方向盤,線條繃緊的手臂。
西褲也差不多情況,除了有個皺褶格外明顯。
不,那他媽根本不、是、皺、褶。
金恪可以良好地控製住麵部表情,可全身上下,隻有一個地方陪不了他一起演戲。他興奮到遊隼再這麼不加掩飾地看下去,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可金恪神色幾乎沒有變化,露出有些歉意的樣子:“……對不起。”
“單身太久了,所以有時候可能一走神就……”金恪停在這裡。
遊隼的第一反應是他看錯了。
然後第二反應……有種今天掉進了變態窩的錯覺,到底是“嫌命長”太變態,還是金恪變態?金恪他媽總不可能對著隻貓都能……
難不成是他自己變態?變態看誰都像變態?
聽到金恪解釋,遊隼頓了頓:“原來你也會這樣?”
“嗯?”
遊隼把老實了的“嫌命長”放回貓籠子,又忍著嫌惡把那件濕透了的半截袖套上了。“就是,”但遊大少爺心情還可以,頗為興高采烈道,“有時候刮到蹭到就會……你懂我意思。”
之前遊大少爺還以為全世界的Alpha就他一個人會……不,以為全世界的Alpha都會有這種反應,除了金恪。
他還以為金恪早身經百戰、處變不驚了,之前好幾次都是他一個人在那尷尬,金恪根本無動於衷。
以致遊大少爺很不想和金恪討論他熱衷的Alpha青春期小話題,怕金恪發現他狗屁不通,覺得他幼稚,影響他個人形象。
金恪瞧向他,卻好像不懂:“蹭?”他停停,“怎麼蹭?”
遊隼心想金恪怎麼這麼笨,笨蛋。他了一堆手勢,不太相信地問:“你沒有過?”
金恪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微微俯過身來,手指提起一點兒遊隼褲子的布料,廝磨似的輕輕地用布料蹭了蹭遊隼的褲縫。他問:“是這樣麼?”
濕淋淋的褲子貼遊隼貼到了好像這條褲子是他的另一層皮,可讓金恪一扯,這層皮就完全不是他的了,強烈的外物感,腿上肌肉一下子收緊,但遊隼甚至分不清刺激他的究竟是皮膚刺激還是精神刺激。
遊隼停擺了有三五秒,才反應過來用力拽住金恪手腕,扯扯嘴角:“你這不是會麼,玩你自己的褲子去……”
金恪仔細地量著遊隼的神情。對他來說,有時候一開始的不拒絕,代表對後麵的默許。
車在路邊停了不過幾分鐘,暴雨在車前窗衝刷出一片模糊,仿佛一整張不規則的凹凸透鏡。
金恪的手貼上來的時候,遊大少爺腦子裡隻有四個字,簡體漢字:曆史重演。
他上次就沒拒絕得了金恪,為什麼他會覺得這次可以?
金恪卻好像不著急,手隻是搭在他褲縫,好像是在慢慢給一隻貓順毛。遊隼腦子裡的弦早八百年稀裡嘩啦崩了個乾淨,金恪卻他媽就是差著那麼幾厘米距離。
這幾厘米的“銅牆鐵壁”終於破以後,遊隼就要……金恪忽然把手搭回方向盤上。
這種時候,遊隼看金恪眉毛眼睛嘴唇,都隻能看到色情。他覺得要麼他瘋了,要麼他是變態,要麼金恪是真色情,色情狂。
金恪笑了笑:“車上不方便,我先送你回去。”
遊隼想爆粗口,又死死憋住了。他吸了口氣,哦了一聲,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是他媽的被鬼迷心竅了嗎?
迷過一次迷兩次?
細菌都有抗性,他怎麼沒抗性啊?
他剛才都在想什麼,居然覺得車上也不是……金恪都沒用信息素,他要找個借口都他媽的找不著。
金恪他媽就跟個鬼一樣,他這種鬼,寫進聊齋誌異也是夜半不懷好意摸窮書生床的豔鬼……但把“豔鬼”這倆字標金恪頭上,再想想金恪穿女鬼衣服的場景,遊大少爺在自我憤怒中又覺得很好笑。
遊隼瞟了眼金恪,舔舔嘴唇,開始設想起金恪穿暴露女裝。
幸好家離得遠,墓園地方偏,等到遊隼家樓下停車場的時候,遊隼已經冷靜得差不多了。
他有點兒後悔路上為什麼要邀請金恪上他家洗澡,但Alpha一言,駟馬難追,遊大少爺硬著頭皮下了車,從後座拎起貓籠子:“那個……去我家換個衣服再走?”
金恪回頭瞧向他:“好啊。”
“……”靜了靜,悶悶道,“哦,那走吧。”
在遊隼的設想中,上樓以後,出於點到為止的兄弟情……至少這件事是兄弟情,他借金恪浴室洗個澡,然後借金恪一套衣服,金恪要是累的話,也可以多呆會兒,但這中間他們兩個不會做任何過火的事,然後他開心地在門口和兄弟說再見。
他聽到金恪在他背後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正要把貓籠子放下,後麵的人低頭貼近,嗅了嗅他脖頸。
遊大少爺被施了定身咒似的,金恪偏頭溫聲問道:“剛才在車上沒做完的事,現在可以繼續麼?”
“啊?”遊隼若無其事地回頭道,“不先去洗澡麼?”
但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他這他媽都在說些什麼啊。
金恪瞧著他,拉拉唇角,遊隼想起那種便簽紙上經常會有的黃色小笑臉,就像晴天娃娃。“你要等洗完澡後麼,”他翹著嘴角說,“我想少弄臟你一套衣服。”
遊隼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魚被釣,就會上鉤。他勉強道:“彆,兄弟,有貓看著,它還小……不合適,真的。”
金恪擰開玄關對麵的門,接過“嫌命長”,輕輕把籠子放在門後。他抬抬眼皮,眉眼彎起笑來:“我也不喜歡它看著。”
“……”
遊大少爺徹底放棄和自我憤怒左右手搏鬥了,要搏鬥,等爽完再搏鬥。他抬手要去解金恪襯衫扣子,碰到扣邊了,才猛然收回手想起他脫金恪衣服乾什麼,裝作給金恪緊了緊紐扣,手又重新壓到金恪的皮帶扣上。
他停了下,言語蒼白無力道:“正好也有好幾天了,你……給我點信息素。”
金恪尾音上揚地嗯了聲,遊隼埋低頭不去看他的臉,頭頂冒煙道:“你這次彆……彆憋著,我沒事的。”他聽見金恪輕輕抽了口氣,可這時候居然比在車上還折磨,遊隼按住金恪不乾正事的手,沒忍住抬頭問了那個平常他根本沒這個麵子問出口的問題:“金恪,你是不是暗戀我?”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