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冷落的報亭前停了停,等走動起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張寬大的報紙。
遊隼轉頭加快步伐向天橋那頭的樓梯趕過去,一個年輕男生和他打了個照麵。男生愣了愣,跟過來不太確定地問:“請問,你是遊隼麼?”
遊隼一撐樓梯欄杆,從五六階樓梯側邊直接跳了下去。
他站住回頭笑道:“當然不是,認錯人了。”
然後遊隼繼續向街頭那邊的長椅走過去了。他想慢點兒走的,但肯定是走慢了就會遲到,他不想遲到,所以才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金恪剛展開報紙,餘光便瞥見一道人影。
男生外套敞著懷,被風鼓得很高,像隻揚開翅膀朝他飛過來的小鳥。
有一刻鐘金恪想張開手臂,讓小鳥落在他懷裡。
但然後他不禁啞然了片刻,以遊隼的秉性,他現在張開手臂,遊隼十有八-九不過是,滿臉疑惑地問他一句他在乾什麼。
遊大少爺提早刹了車,轉而慢悠悠地朝金恪走過去。臨走過去前,他整理了整理自己腦門兒前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幾縷頭發。
他若無其事地過去站到金恪旁邊:“我沒遲到吧?”
金恪看了眼手表:“早到了五分鐘。”
“……”
好像是為了爭什麼麵子似的,遊隼特地指出:“你到得更早。”
金恪偏過頭:“我不是已經等你等習慣了麼?”
遊大少爺搓了搓背著金恪的那邊的手指頭,心不在焉地說:“有嗎?”
今天是一場約會,他們兩個人的約會。
段明緒不知道哪根腦筋搭錯了,居然以為他和金恪睡了,遊大少爺火急火燎,就差把刀逼在段狗脖子上辟了謠,並作了嚴正聲明:他和金恪不是那種關係。
但江崇那事兒也的確是金恪沒和他打招呼就下的手。
雖然就算沒有金恪,他也照樣能把江崇拉下水,不過是早半個月和晚半個月的區彆……但金恪這下確實幫他省了不少功夫。
這次江崇也死得很透,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複出。
總結:這次他欠金恪一個大人情。
其實他欠金恪人情早不是一次兩次了,要都還上不知道要還多久,可他也不能次次都欠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不知道金恪缺點啥,就直接問金恪他能乾點兒什麼給金恪抵債的……
金恪說,要他帶他出來約一次會。
約會?
是他想的那個約會嗎?
他們兩個,約會?
遊隼飛快地瞟了金恪一眼,又轉回頭,清清嗓子問:“今天那個……%&??,”他咕咕噥噥地把“約會”兩個字兒糊弄過去了,“是我來安排對麼?”
金恪望了眼車水馬龍的大馬路,連綿的喇叭聲,還有刺穿口罩的車尾氣味道。
遊大少爺千叮嚀萬囑咐地和他說過千萬彆帶彆人來,司機也彆帶來,十分雄心壯誌地和他承諾說一切都交給他安排。
但金恪目測他不提醒提醒遊隼,遊隼要帶他繼續在這裡聞十分鐘車尾氣。
“阿隼,約會的第一步,”他頗有教養地點頭道,“先帶你的約會對象找一輛合適的交通工具。”
遊隼:“……”
其實遊隼把金恪約到這裡來是有一點兒講究的。第一,這個地鐵口在他家和金恪公司的路線中點;第二……
這次約會遊大少爺的確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經過網上教程教導和家門口的千百次練習,遊隼熟練地用手機掃碼解鎖了報亭邊兒上的一輛公共自行車。
他給金恪也掃了輛,用腿撐住車子,很有興頭地抬抬眉頭說:“小金,走吧?”
金恪:“……”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