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正義小姐已經在愚者的提示中摸索到了關鍵,但初為非凡者的她仍然有些疑惑,以至於願意許下高額的回報,在塔羅會中得到解答。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
見倒吊人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沒有動作,愚者又手撫桌沿,沒有解答的意思,安吉爾思索片刻,主動回答道。
“你已經意識到了魔藥的名稱就是扮演的關鍵,說明已經摸到了一些門道,但還不夠。”
安吉爾根據記憶中科爾·格蘭傑對魔藥扮演規律的總結,以及雪倫夫人的教導,提煉出掌握——或者按愚者的話來說——消化魔藥的要點,耐心地解釋著。
“服用魔藥時,你應該感覺到了身為普通人時感受不到的神秘注視,以及耳邊誘人瘋狂的囈語,隨著之後進行冥想,那些耳語才逐漸消失。”
見正義凝重地點了點頭,她才繼續說道:“這就是非凡材料中殘餘的精神和你本身的精神衝突造成的影響,通過冥想能暫時壓製這種影響,但魔藥本身的精神並沒有消失,它像是你體內的異物,在伱靈性耗竭,接觸神秘力量時,隨時會再次爆發,引發失控。”
“‘扮演法’的目的,就是逐漸消除這些殘餘的精神影響,完全掌握魔藥的力量。用比較形象的比喻,魔藥就像是戒備森嚴的彆墅,我們需要掌握的力量被彆墅的主人掌控著,想要突破重重阻礙殺死它,奪取力量,最佳的辦法就是扮成他本人,騙過彆墅的守衛,順利解決掉目標。”
這是雪倫夫人教科爾扮演法時使用的比喻,帶著一股源於“刺客”身份的血腥感,既然原作者已經去世,無法維權,安吉爾就大膽地“拿來主義”了。
“但守衛很聰明,要騙過他們,你就需要在外貌、穿著、行為上都完美地符合彆墅的主人,否則貿然進入,隻會被識破,被當成敵人攻擊。”
“所以魔藥的名稱就是彆墅主人的特征?”正義小姐恍然大悟。
“沒錯,當你完美地扮演,混進彆墅,殺死目標時,會有一種非常明顯的,完全消化了魔藥的感觸,這很難描述,等你到了那個時候就會明白的。”
說到這裡,安吉爾本想用更具體的方式描述完全消化魔藥的感受,但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句,隻得語焉不詳地解釋一番。
正義小姐反而對這種頗具神秘學色彩的答案更加滿意,她讚美道:“真是具有刺客風格的比喻,我想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還好這段日子我都本能地扮演著觀眾的角色,看來這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皇後小姐,我需要為這個答案付出什麼代價呢?”
安吉爾思索了一下,自己目前好像並沒有什麼急需的東西,序列8“教唆者”和序列7“女巫”的魔藥配方就在自己腦海中,主材料雖然難以獲取,但也不是馬上要用到。金鎊倒是好東西,但自己積蓄尚有不少,也有穩定的收入來源,暫時還不缺。而且在這種非凡者交流會上提錢,總覺得把塔羅會和愚者先生的格調都拉低了。
思來想去,她目前最需要的,應該是一把具有非凡力量的武器,也就是老尼爾曾提到過的,“整個廷根市可能都湊不出一把”的非凡武器。
“我需要購買或定製一把非凡武器的渠道,最好就在貝克蘭德附近,如果這條渠道價值很高,我可以補足差價。”她限定了範圍在貝克蘭德附近,是為了避免自己長期位於廷根市的秘密暴露,也防止對方提供一些甚至不在魯恩王國境內的地點。
雖然她覺得倒吊人應該已經對她的身份有所了解了,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信息,是由他提供的人辦理的。
“非凡……武器……”正義小姐語帶遲疑,看上去對非凡物品和武器的了解比安吉爾還匱乏。
沉默著旁觀兩人交流的倒吊人突然說道:“我可以提供這樣的渠道,這也是對‘扮演法’的感謝。”
一直以來,安吉爾對倒吊人的印象就是“絕不讓自己吃虧的生意人”的形象,這種印象在第一次聚會時他拿出讓眾人都滿意的交易方案時就形成了,沒想到此時他居然主動要求支付報酬,看來“扮演法”對他的幫助應該很大。
“恩馬特港,橡樹區,金色大道有一家‘卡維鐘表行’,你去找‘工匠’卡維,那人手頭經常有一些非凡武器出售,實在找不到滿意的,還能額外花錢訂製。”
“放心,這是正規渠道,但你最好多準備些金鎊,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這次倒吊人沒提“船長介紹的”之類的話,看來這並不是他的私人關係。
恩馬特港……
安吉爾腦海中浮現了廷根市周邊的地圖。
恩馬特港位於廷根東邊的東切斯特郡海岸邊,蒸汽列車大約4小時能到達,是一個和廷根規模差不多的港口城市。
“通靈者”戴莉·西蒙妮也在那座城市裡擔任值夜者。
可惜自己馬上要成為廷根市值夜者的正式成員,短期內估計是沒有機會離開廷根前往恩馬特港了,而且聽倒吊人的意思,非凡武器的價格恐怕不是兩三百鎊能拿下的,也需要時間攢錢。
“謝謝,這些信息對我很重要。”
不管如何,她還是感謝倒吊人提供的渠道,沒錢是自己的問題,不是對方的。
“嗯……這不能算是我支付的報酬。”正義小姐說道,由於兩人相鄰而坐,安吉爾可以隱約透過灰霧看清她的動作,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握緊了拳頭,“這樣吧,皇後小姐,如果你在購買非凡武器的時候有什麼困難,主要是資金上的,我可以提供一部分。”
“上限不超過500鎊吧。”
可能覺得不設上限的“支票”有些誇張,她又補充了一句。
這已經是序列9魔藥的配方加主材料價格了,就為了一點知識付費……正義小姐,你到底是多有錢?
安吉爾覺得自己似乎要重新評估正義的家庭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