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我們好好談談,如你所見,這裡也沒有茶和咖啡可以招待你。”
目送索尼婭回房,多米尼克才一屁股坐到自己的鬥篷上,兩手放在桌上,表示自己不會有暗中動作。
“首先說說你們是怎麼來貝克蘭德的吧,還住在了這種地方,”安吉爾毫不客氣,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把文件袋放在桌上,但用手按住,“難道她成為占卜家的事被官方非凡者發現了?”
“你知道?”多米尼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後是恍然,“看樣子你清楚占卜家魔藥需要什麼非凡材料……但我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才逃離恩馬特港的,而是因為……”
“索尼婭的父親,漢森·克勞德是一名進出口商人,業務多在魯恩與殖民地之間,所以已經在恩馬特港定居十多年了。”
“在我把‘教唆者’的非凡特性出售給你後不久,漢森先生的商業策略就變得激進、冒險,這讓他的許多商業夥伴感到不滿,也讓他的資金鏈變得緊張。索尼婭有些好奇,也擔心自己的父親出了什麼情況,她委托我進行調查。”
“我偷偷查看了漢森先生的賬簿,發現有很多對賬對不上,多達幾千鎊,又排查了他的一些生意夥伴,甚至是他身邊的人,發現了他受到一位新認識的年輕人的影響,把他當成了智囊,把他的話當成了金科玉律,全無自己的主見。”
“教唆者?”
安吉爾插言問道,多米尼克描述的這一切讓她感到一絲熟悉。
“是的,教唆者,”這位“挑釁者”輕歎一聲,“當然,我第一時間想到報案,尋找官方非凡者,但我自己,索尼婭也是非凡者,很難瞞得住,我就想自己解決問題,甚至順藤摸瓜,把漢森先生的損失找回來……”
安吉爾聽到這裡,已經猜到了後續的發展,但出於禮貌,沒有打斷他的敘述。
“……我真該聽你當時的話,彆惹上魔女教派,她們把漢森先生,把斯蒂文夫人都殺了,我拚儘全力才帶她逃出來,坐船連夜南下,到了普利茲港,又坐蒸汽列車來到了貝克蘭德。”
“你怎麼確定就是魔女教派?據我所知,‘刺客’途徑的低序列魔藥並不隻有她們才掌握。”
聽到對方如此篤定,安吉爾疑惑地問道。
“一定是她們,那個女人又是冰霜,又是黑焰,還有一種能困住他人的手段,漢森先生的保鏢,一名‘格鬥家’,一個照麵就死在了她手裡。嗬,要不是知道你和她們沒關係,我剛才看到你使用黑焰都忍不住想動手了。”
我和她們以前還真有點關係,以後說不定也會有……不過他說的這些能力,應該是屬於“歡愉魔女”的,那必然就是“魔女教派”的人了,而且很可能是主掌恩馬特港的“導師”,能輕易殺死一名序列8的“格鬥家”並不意外。
沒想到“魔女教派”又在恩馬特港做出不少壞事,不知道有沒有被官方非凡者通緝,有沒有被抓到或者乾掉。
安吉爾暗暗想著,沒注意又回到了值夜者的思維方式,她迅速打斷了發散的思緒,回到眼前的多米尼克身上。
“我本想帶索尼婭去找她在貝克蘭德做生意的叔父,沒想到那個倒黴蛋卷入了某起刑事案件,現在還被關在牢裡,他的兩個兒子債務纏身,又忙著救自己的父親出來,根本幫不上我們的忙。”
“所以你們就躲在東區,躲避‘魔女教派’的追蹤?”
“如你所說,就是這樣,”多米尼克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我們在東區已經待了一個月了,帶著她,我不敢做危險性太大的事,隻能乾些簡單的委托,她的占卜術也能幫上一些忙,要不是為了攢錢出海,去羅思德群島的拜亞姆,我也不會想著去搶這份手稿。”
事情還有很多疑點……他一個序列8,還帶著人,是怎麼從“歡愉魔女”手中逃脫的?為何在東區這麼久,還沒被通曉占卜的魔女教派找到?他們又為何要去拜亞姆?
安吉爾腦中浮現更多的疑問,如果是在進行審訊,她必然會一個個問題擺出來,讓對方挨個回答,但此時隻是一種交流、談判,深究下去,對方未必會回答。
所以她決定回歸最重要的問題——這份“差分機”的設計手稿。
“你是怎麼知道這份手稿會出現在剛才那棟建築裡的?又準備如何賣掉它?”
聽到問題,多米尼克視線朝索尼婭的房間看去。
“你忘了?我這裡有一位占卜家,她收集了相關報道和信息後,占卜出這份手稿今天後半夜會出現在那裡,我們就過去等候了,沒想到……”
“沒想到除了手稿,還有我?”
“咳——是的。”
我帶著“魔術懷表”,對占卜有乾擾,“隱秘聖徽”更是免疫半神以下的占卜窺探……索尼婭身為一個序列9的占卜家,沒有發現我情有可原……
安吉爾暗暗想道。
“至於手稿如何出售,這就涉及到一處定期召開的隱秘集會了,有人在集會上公開征集這份手稿的線索,任何有效的線索都能領賞,如果能拿到手稿,他更是更是願意出2000鎊進行收購。”
“2000鎊?”
安吉爾反問道,帶上了一絲顫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