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倒吊人先生不要過多地透露塔羅會的情況,這得愚者先生同意才行呀……”
她喃喃道。
最後是伊蓮,特雷茜顯然並未在對方到達中程島後立即返回拜亞姆的途中成功攔截,以至於目前隻能通過地下懸賞的方式抓捕伊蓮,身為25000鎊懸賞的主人,她絕不可能冒險通過官方渠道懸賞對方,否則自己說不定會先於伊蓮被人盯上。
“還好我當時給了她路費,否則在中程島耽擱幾天,說不定就被特雷茜堵在海上了。”
對自己小小的善意給出好評後,安吉爾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海麵,突然發現外麵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昏暗,上方烏雲籠罩,幽深難測,仿佛通向未知地域的大門。
剛才還遠在天邊的暴風雨居然已經來到了安吉爾的上方,狂暴多變的大海就這樣展現了它的善變。
轉眼之間,瓢潑的大雨落下,其中夾雜著明亮的閃電,像劃開漆黑天空的傷痕,四周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麵已經卷起了一道道巨浪,不斷拍打著這艘渡輪,讓休息室毫無規律地左右晃動著,內部的燈光閃爍,更增添了一絲身處自然偉力下的無助感。
真是“好運”啊……安吉爾腹誹著,看向休息室大門,原本在甲板上閒逛聊天的乘客們紛紛衝進來躲雨,他們各自找到座位坐下,神色並不慌張,就像是整天都能見到類似的場景。
少數幾個麵露恐懼、緊緊抓住身邊固定位置的乘客,都是第一次來到狂暴海的“新手”,安吉爾雖然內心有些慌亂,但仍然板著臉,試圖融入“老手”的氛圍中。
渡輪在風浪中繼續前行,嫻熟地繞開最為危險的位置,很快駛出了這片末日般的場景,天空驟然出現明媚的陽光,浪花也漸漸平息。
安吉爾回頭看去,那片雨雲像是被誰操控一般,快速向中程島的方向移動而去,可以想象,那邊的碼頭很快將遭遇同樣的風暴侵襲。
“嘿,這就是狂暴海,你會習慣的。”
她身旁一位顯然是本地人的男子對另一個戰戰兢兢抓住牆上突出物,固定身體的乘客說道。
————
經過這樣的小插曲,渡輪未再次出現其他意外,按照時刻表到達了帕拉島的碼頭,安吉爾跟著一船乘客下了船,踏上了這個並不算大的港口小鎮。
這裡的建築頗有些南大陸拜朗那邊的風格,隨著地勢呈現出較為自然的弧度,而非如同魯恩那般寧願將山頭鏟平,也要鋪設出橫平豎直的街道。
當然,這裡行走的仍然是兩輪或四輪的馬車,而非拜朗那邊源於死神崇拜的“棺車”,後者安吉爾隻在書上看到過,一直希望見到實物,可惜南北大陸對待死亡的態度完全不同,在這裡把棺材抬上大街,甚至讓活人躺在裡麵,是會被人當成傻子的。
雇了一輛馬車,她在七拐八繞之後才來到一家偏僻的旅館,一度以為車夫在宰客,但反複確認後,驚訝地發現本地幾乎所有的旅館都已經住滿了人,車夫確實是因為好心,才將她帶到少數還有空房的地方。
“那你人還怪好的……”
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地付了錢,安吉爾進入這家外觀有些陳舊的旅館,立即因喧鬨擁擠的一樓大廳而感到了震驚。
難道這座島嶼最近成了什麼熱門的景點,承接了遠遠超出它極限的旅客?
腦中雖然感到奇怪,但她仍然快速來到前台,用假名登記後,租到了一間單人房。
看到侍者將“客滿”的牌子擺在了顯眼的位置,安吉爾才知道,剛才的車夫真的沒有騙人,或許晚來幾分鐘,連這間旅館也會被訂滿。
“你們這裡最近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客房都被訂滿了?”
她拿過自己的號碼牌和鑰匙,順口問著前台的侍者。
“最近?除了風暴越來越頻繁,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變化。”
穿著紅馬甲,豎著大背頭的年輕男子詫異地望了安吉爾一眼,回答道。
“但如果你要問客房的問題,所有的旅館都差不多,半年前開始,大家的生意就慢慢變好,你看,那邊的一家四口,已經在我們這裡住了四個月了,他們旁邊的棕發女士,住了三個月。”
他指著大廳一角的休息處,小聲說著。
“你也一定會一直住下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