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威廉的回答乾脆得讓兩人驚訝，“他表麵上由於勾結邪教，豢養魔女，事發之後畏罪自殺，但實際上，有人需要讓他徹底‘閉嘴’，交給了我幾枚能夠湮滅靈性的子彈，讓我殺死他。”
“不是我，我難以單獨接近王子殿下，因此子彈由我轉交給他的首席管家芬克爾，由他來監督‘自殺’的過程。”
“你是誰？”
安吉爾在鏡中皺著眉頭，開始考慮要不要加入戰鬥，幫助落入下風的特莉絲。
“指使你和芬克爾殺死埃德薩克的人是誰？”
除非……她立即想到特莉絲和威廉剛進入臥室時，後者順手遞出的外套，想到了“律師”途徑的另一個頗為賴皮的能力：賄賂。
一旁的特莉絲顧不得傷勢，立即追問道。
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確認了威廉沒有反抗能力後，安吉爾很快進入正題：
“你清楚你的上一任雇主，拉斯廷伯爵，埃德薩克·奧古斯都是如何死亡的嗎？”
這頗有“搶奪戰利品”的嫌疑，但在行動前兩人就確定了自己的職責，安吉爾隻要負責監視是否有其他人來幫忙，威廉本就該由特莉絲自己解決。
攻擊他的特莉絲身形一滯，她的左肩同樣出現了巨大的創口，露出半個肩膀的黑裙下方流出汩汩鮮血，就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割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但威廉·賽克斯呢……安吉爾將目光看向逐漸恢複清醒的威廉，知道今天肯定不能留下他的性命，但事後如果王室的人進行通靈，特莉絲的身份必然暴露，自己雖然做了偽裝，但也可能被列入追蹤名單，必然麻煩不斷。
但隨著“哢嚓”一聲，她打開房門的念頭被篡改成了“鎖緊房門，封閉此處”，彆說大門，就連另一側的窗戶也隨之關閉，整個房間成了一個封閉的整體。
它們代表著已被放牧的三個靈魂，“欲望使徒”、“法官”和“風眷者”。
果然，背後的勢力不可能輕易放過他，但為何沒有殺死他？難道是，作為誘餌？
想到這裡，安吉爾立即問道：
聽到“自殺”，特莉絲美麗的麵孔瞬間扭曲，而後恢複正常，但緊繃的肩頭表示她的內心尚未平靜。
這看似簡單的一拳卻又將對方砸飛，直接摔在了房門上，如果不是被他混淆的概念“封鎖”仍然起效，恐怕脆弱的房門早已破碎。
當然，給他壓上最後一根稻草的還是旁邊的半身鏡中浮現的人影。
這裡居然一直還有另一個敵人？
他徹底放棄了積蓄力量，伺機逃跑，全身無力地癱倒。
但“魔女”擁有恢複自身傷勢的能力，她雙肩的傷口處逐漸凝起冰霜，內部仿佛有黑焰不斷湧出，血肉竟在這種“傷害”中快速生長，流血也緩緩止住，雖然不及“血肉控製”的速度，但最多一天，這種深至骨骼的重傷就能愈合。
“當時不在現場的人都活了下來，大部分人被遣散到了外地，我則另外找了一份工作，就是現在的莊園執事……但似乎，有人在跟蹤、監視我。”
眼看就要躲開時，特莉絲那一直略微向下，隱藏在劉海陰影中的臉龐突然抬起，那光潔的脖頸和有些圓的下巴勾勒出的完美曲線讓威廉心頭一跳，下腹燥熱，突然想起了剛才和情婦的另一場戰鬥。
見遠程的攻擊無法奏效，特莉絲麵色一沉，手中在一道藍光中凝聚起堅硬的冰刺，如同匕首般反握，在絲線的牽拉下快速朝威廉刺去。
不對，哪怕是“律師”的序列5，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能徒手擋開同序列魔女的全力一擊……安吉爾和與“腐化男爵”交戰過的克萊恩分享過戰鬥經驗，清楚這個途徑並非利於近戰。
特莉絲在臥室另一端出現，身上毫發無損，一朵朵黑焰自她裙下飛出，劃過優雅的弧線，向威廉湧去，卻在他的“扭曲”能力影響下，如同無頭蒼蠅般不規則運動起來，要麼飛上天花板，要麼砸到床上，無法直接命中。
噗，雙肩無法動彈，冰霜蔓延至頸部的威廉這才吐出一口近乎黑色的汙血，麵色一時慘白，一時潮紅。
安吉爾先試著問了個簡單的問題。
噗嗤，同樣的兩聲利刃入肉的悶響傳來，威廉左肩被直接釘在了地毯上，奇怪的是，並未因為巨大的傷口而出現多少鮮血。
砰，猝不及防的他雙膝接連被掃中，隻覺失重感襲來，頭重腳輕地仰倒在地。
見對方失去了戰鬥力，特莉絲才緩緩跪坐在威廉身旁，她在“賄賂”中被削弱，又和對方身體關聯到了一起，受到了同樣的傷勢，此時也近乎脫力。
靈性凝聚，安吉爾立即控製了威廉體內已經逐漸加重的疾病，宛如無形之手攥緊了他怦怦直跳的心臟，在幾秒內就讓他心跳驟停，臉上帶著驚恐和不解渾身癱軟下來。
轟——
她輕笑一聲，覺得自己剛回到貝克蘭德半個月，似乎已經把在海上旅行半年的心態給丟掉了。
但她除了麵孔因痛苦扭曲外，沒有任何遲疑，未受傷的手凝聚出另一道冰刃，合身撲在威廉身上，將他的另一側肩頭也釘在了地毯上，哪怕自己也因此付出同樣的代價！
短短幾秒，臥室中的戰況瞬間反轉，特莉絲以傷換傷，將沒有替身能力，體質並不出眾的威廉·賽克斯重創，就這樣結束了戰鬥。
她在被砸到門上的瞬間，就調整好身體姿勢，雙腿接觸房門，彈簧般將衝擊力化為動力，把自己彈向站在臥室中央床旁的威廉，手中仍然抓著冰霜之刃，竟然又發動了一次“蓄力一擊”。
看了她一眼，安吉爾繼續問道：
“那之後呢？所有知情人似乎都葬身火海，你為何活了下來？”
哪怕通過“賄賂”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近戰能力，威廉也不敢連續硬接這種攻擊，他側身試圖躲開冰刺，同時利用“扭曲”引導特莉絲的攻擊朝向另一邊。
而與此同時，安吉爾、特莉絲和死於心臟病的威廉身旁，無形的寒風刮起，它將威廉的靈體從屍體上扯出，讓他在絕望的嚎叫中被吸入了“薔薇項鏈”那枚鮮紅的寶石內，一道邪異又尊貴的黑色浮現在寶石表麵，迅速內斂，消失。
她已經成功放牧了這位“混亂導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