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兩位尊貴的主人,下次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呼喚我~”
見氛圍有些異樣,阿羅德斯乖巧地顯示了兩行單詞,最後劃過一道長長的波浪線,離開了這麵小巧的梳妝鏡。
今天它還蠻懂事的……從回憶中走出,看了眼倒在床上的鏡子,安吉爾將今天最重要的收獲,那張“暴君”牌拿出,遞給了克萊恩。
這張褻瀆之牌已被靈性之牆封存,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塔羅牌無異,但仍有被同途徑高位非凡者感應到的風險,需要儘快獻祭給“愚者”。
“我已經有了‘魔女’和‘紅祭司’,這張就由你獻給愚者先生吧。”
聽到安吉爾如此貼心,克萊恩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他接過“暴君”牌,剛想說什麼,又看到對方拿出了那根羽蛇死後出現的白色羽毛。
“這根羽毛應該不是非凡特性,但卻擁有高序列的力量,我懷疑是特性和羽蛇的身體結合成的神奇物品,又或者可以稱呼為封印物,因為它的負麵效果很明顯……”
捏著羽毛的根部,安吉爾說道。
哪怕用靈性之牆封存,攜帶羽毛一小時左右,也讓她感覺身體仿佛陷入了那條半神羽蛇釋放的“死亡”氣息之中,安吉爾猜測最多兩個小時,這根羽毛就能讓攜帶者真正地邁入“死亡”,就連半神也不例外。
與這種強烈的負麵效果對應的,則是它強大的能力:
揮舞羽毛,灌入靈性,能將亡者與惡靈送進冥界,讓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能驅使活屍或幽魂,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奴隸。如果對方隻是普通的生者,將會感到強烈的死亡恐懼,如同幾人麵對那條羽蛇一樣……每次使用,將會加速負麵效果,讓使用者隨時有可能暴斃。
“範圍還有待測試,但我預計不會小於那條羽蛇驅動活屍的範圍,也就是百米以上……而這種力量,恐怕對於半神級彆的惡靈都有效果。”
她輕輕揮舞羽毛,尚未讓靈性充斥其中,就感覺整個臥室彌漫著一股讓人想要就地“永眠”的死亡氣息,兩位生者的靈體都感到一絲戰栗,隱身在旁的“怨魂”塞尼奧爾更是直接現出身形,讓克萊恩操控秘偶的靈體之線都晃動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1”級的封印物。
“難怪你把石像鬼的核心和眼珠留給了‘倒吊人’,原來除了褻瀆之牌,這才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克萊恩微笑著說道。
“他還能獲得序列4的魔藥配方,已經算是收獲滿滿了,要知道,就連你都還沒解決魔藥問題。”
小心翼翼地收起被命名為“死亡之翼”的白色羽毛,安吉爾嘀咕著。
兩人都想到了被女神教會嚴加看管,作為對克萊恩“試煉”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
“如果發現的褻瀆之牌是‘占卜家’途徑的,那該多好……”
克萊恩忍不住抱怨起來,看向手中的“暴君”牌,想象著畫中的羅塞爾大帝披著黑袍,手握占卜水晶球的樣子。
好在,對於如何潛入聖賽繆爾教堂下方的查尼斯門,他已經有了相應的思路,阿羅德斯建議他尋求“神秘女王”的幫助,而身為“世界”,他可以和“隱者”進行交易,和羅塞爾的長女見上一麵。
比起晉升序列4,我反而更擔心她的狀態……克萊恩偷偷瞥了安吉爾一眼,發現她表情和今晚離開貝克蘭德前沒有太大區彆,仿佛將一切苦楚隱藏在了厚厚的麵具下方。
或許,隻有等我實力更加強大,才能給她提供幫助,而非連戰鬥都要她來幫我。
竭力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克萊恩直到安吉爾撫摸臥室中的全身鏡,進入鏡中世界離開這裡時,也沒開口說出一句話。
本來,還想試著留她過夜……看著鏡子表麵恢複平靜,他才擠出一絲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膽怯。
但下一瞬間,克萊恩的表情就一點點變得僵硬了起來。
在無名小島上使用“喪鐘”,對六翼石像鬼發起致命攻擊後,他將在接下來的6小時內多出一個原本不存在的弱點。
而這次,是害怕孤獨。
這種感覺讓克萊恩仿佛回到了去年6月底,那個從廷根市莫雷蒂家的地板上爬起,摸著腦袋上的彈孔的晚上,窗外的紅月,陌生的身體和記憶,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孤單、寂寞。
要不,還是把她叫回來吧……不,這也太丟臉了,我寧願讓男仆理查德森來陪我……
克萊恩額頭見汗,心中天人交戰,目光在全身鏡和召喚仆人的拉鈴上來回遊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唰——
剛才被“死亡之翼”壓製,有些不受控製的“怨魂”塞尼奧爾自他身旁浮現,頭戴三角帽,一臉冷漠的秘偶麵對著自己的主人,嘴角抽動著,在靈體之線的操控下露出森冷的笑容。
而後,他的表情也逐漸變形,浮在空中的身體顫抖起來。
原來,自己還是沒法欺騙自己,兩個孤獨的人共處,是雙倍的孤獨……
感覺從靈體之線另一端傳來的無儘恐懼,克萊恩顫顫巍巍地走到床邊,外套都沒脫就鑽進被窩,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