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瞬間,安吉爾差點以為自己利用“虛偽”指環變回了“女神之影”,出現在大主教安東尼的辦公室內。
他不會是發現我就是兩天前才向他彙報任務結果的“編外人員”吧?“無麵人”的偽裝是在真實層麵的身體變化,不應該被輕易看穿,但我們現在身處聖賽繆爾教堂,在查尼斯門封印核心的外圍,能掌控封印的大主教確實有“感應”到我的可能性……
安吉爾腦中閃過一個個念頭,但陰影中的安東尼卻沒有更多動作,甚至將目光移開,看向了其他賓客,讓她又是疑惑又是不安。
好在賓客們的掌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克萊恩在埃萊克特拉主教的邀請下緩緩站起,神色有些緊張地走向高腳木台,準備做募捐前的演講。
當然,安吉爾知道強行壓抑著的緊張都是對方的偽裝,身為“秘偶大師”,克萊恩控製表情的能力隻會比“無麵人”時期更強,哪怕真的內心思緒湧動,也能裝出一副淡然的表情。
但在場有一個,不,兩個“觀眾”,稍微有點神態上的異常,就容易被看出問題……安吉爾瞥了一眼坐在另一側的“正義”奧黛麗·霍爾,發現這位新晉“催眠師”正目光明亮地看向演講台,頭發上的那枚深藍色發夾已被取下,失去固定的部分發絲從側臉搭下,讓她本就毫無缺點的臉龐更顯可愛。
那枚發夾不會是用“災禍教士”的非凡特性製作的神奇物品吧,也難怪她剛見麵就幾乎平地摔倒,和我以前帶著“好運”左輪出門就讓馬車斷車軸的倒黴程度差不多了……安吉爾嘴角微微動了動,突然感覺到另一道隱蔽的目光不時掃過她。
這裡的長條桌上擺放著各種酒水或簡單的食物,近乎冷餐會的形式,賓客們取用飲食後,可以在大廳中四處走動,與人交流,而非坐定用餐。
“你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像唐泰斯先生所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
我對奧黛麗的幫助,和他捐獻的金額又有什麼關係……安吉爾疑惑地看向伯爵,又朝克萊恩望去。
不出意外的話,“正義”小姐應該已經認出我了,“觀眾”實在太恐怖了,我現在都沒明白怎麼暴露的……看著奧黛麗顯然與身份、性格不符的做法,安吉爾臉上的笑意幾乎掛不住,她抿了一口葡萄酒,腦中編造著“特裡爾故事”,片刻後開口道:
她拿著支票走上前去,在埃萊克特拉友善的微笑中投進奉獻箱。
“特裡爾人有一種自傲,他們把所有非特裡爾人都稱作‘外省人’,但行事上又有開放、積極的一麵,比如我認識的一位女士,因為真愛,嫁給了一名家道中落,且有過一任妻子的貴族後裔;那位貴族的女兒現在還在海上忙著賺錢養家,而她的父親卻另娶了妻子……那裡的男性也很熱情,有一位騎士,在我回家的路上直接把我攔了下來,讓我跟他走一趟……當然,我沒有答應,最後他被他的手下們帶走了。”
奧黛麗捂住嘴巴,驚訝地反問道。
能在貝克蘭德上層社會中保持這樣的純心,該說是她天性如此,還是父母保護得好呢,但不管怎麼說,比起那些憐憫、悲傷表演成分大於實感的貴族們,“正義”小姐已經算得上是天使了……安吉爾嘀咕著,和奧黛麗一起離開奉獻箱,跟隨其他完成了捐獻的賓客來到後方的用餐區,開始真正的“晚會”。
這顆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眨巴著碧綠色的眼眸,專注地望向安吉爾的臉龐,語帶期盼地問道。
“精彩的演講。”
就在這時,從另一側起身的奧黛麗也來到了奉獻箱旁,安吉爾目光掃過,發現“正義”小姐的支票上也填著1000鎊的數額。
“再次感謝你剛才的幫助,克莉絲汀,唔,我能這樣稱呼你吧?”
他估計是誤會了什麼,唔,也算不上誤會……她嘀咕著,感覺這對父女都是“人精”,前者出於生活閱曆,後者則因為非凡特性。
“嘩嘩——”
在靈性的幫助下,安吉爾迅速找到了目光的主人,他,不,它就是趴在門邊陰影處的金毛大狗蘇茜。
另一位觀眾……現在我相信克萊恩的緊張表情不是裝的了,他這個“演員”在兩個觀眾的夾擊下,怎麼頂得住……憋住笑意,安吉爾在蘇茜的注視下迅速恢複正常坐姿,看向高腳木台上的克萊恩。
這不至於讓流動資金已經超過萬鎊的安吉爾傷筋動骨,也不會讓人覺得這位試圖進入上流社會的小姐過於吝嗇。根據兩人的管家分析,這種慈善晚會上,沒有爵位,財力一般的賓客通常會捐獻500-1000鎊,擁有爵位的貴族們為了維持自己的臉麵,往往會依照身份捐獻更多,但通常不會超過2000鎊。
毫無疑問,這是今天晚會僅次於克萊恩的捐贈金額,而後者是出於無奈將不能變現的股份捐出,奧黛麗的父親霍爾伯爵則是捐出了現金。
安吉爾低聲說道。
將1000鎊投入箱中,奧黛麗借機靠近了安吉爾,狡黠地笑了笑,說道。
安吉爾反駁道,成功地讓克萊恩把注意力轉向門口的金毛大狗,臉上表情略微僵硬。
“因為我在幫你監視那兩位‘觀眾’。”
12000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