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伍德區,一棟兩層的房屋內。
臨近傍晚,佛爾思·沃爾才從午睡中蘇醒,她看著窗外已經變得昏黃的陽光,在床上掙紮了片刻,還是艱難地爬了起來。
簡單洗漱後,這位最近晝伏夜出,黑白顛倒的作家兼“占星人”摸著有些乾癟的肚子,想著是在家中簡單做些吃的,還是奢侈地出門,在附近的餐館解決晚飯。
“反正休肯定還在忙她的那些任務……唉,感覺這段時間我們很少在一起吃飯了……”
她嘀咕著,推開臥室的房門,突然聞到一股肉類的油脂夾雜水果甜香的濃鬱氣味迎麵撲來,讓她胃部不停抽搐著。
那是附近最有名的辛記迪西餡餅的氣味!
“休?你回來了?”
她一邊抽動著鼻子,捕捉著香味的來源,一邊四處望去,在昏暗的客廳中尋找好友的身影。
“不,我是準備出去了。”
背靠佛爾思的大型沙發後方傳來含糊不清的回答。
待她來到兩張沙發與茶幾共同組成的狹小區域內,直接坐在地毯上,整個身體都被遮掩住的休·迪爾查已經消滅了她的那份迪西餡餅,一口喝完了佐餐的甜冰茶,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指著另一份紙袋包著的餡餅說道:
“這是留給你的,我要出門去了,大概後半夜才會回來。”
佛爾思拿起屬於自己的晚餐,顧不上燙手燙嘴,揭開包裝就一口咬向包裹了大量肥瘦相間的肉末和小塊蘋果碎的餡餅,讓口腔瞬間被濃鬱的汁水充斥。
她滿足地哼哼了一聲,才含糊地詢問道:
“又是要監視那個什麼子爵?”
“是保護他不受傷害,監視反而在其次。”
休糾正著自己朋友的誤解,她已經來到門邊,穿上了靴子,戴上圓頂帽,斜挎起裝了了幾份報紙用於偽裝的小包,打扮得像個報童。
見佛爾思還在呆呆地啃著餡餅,如同沒睡醒一般,她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你還記得自己今晚要去馬戲團的占卜屋吧?”
“啊?”被餡餅塞得兩頰鼓起的佛爾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然記得,我已經是那個馬戲團裡最受歡迎的人了,神秘的占星人,每周二四六晚上為您解惑。”
她咽下口中的餡餅,背起了開場白。
最近在消化“占星人”魔藥的過程中,佛爾思又嘗試起“戲法大師”時期的方法,找了個馬戲團扮演“占卜家”的角色,效果還算不錯,有望在這個月消化完魔藥,嘗試晉升序列6的“記錄官”。
可惜休趕不上我的進度了,她還需要積累功勳從上線那換取“法官”的魔藥配方,而我幫她買來的非凡特性她怎麼也不願意白白接受,非要攢錢從我手中買下……佛爾思嘀咕著,將最後一口層次分明,麥香濃鬱的餡餅塞進嘴裡,一口咬出內部的肉汁,細細咀嚼著,發出滿意的呻吟聲。
學著休的模樣一口飲儘甜冰茶,她回到臥室拿出了老師多裡安送給自己的水晶球,準備去馬戲團繼續扮演自己的角色。
但臨出門前,她突發奇想,回到沙發上坐好,一手托住球體,一手在頂部虛觸,不斷撫摸,口中呢喃低語著。
漸漸地,水晶球內泛起一絲光芒,照亮了由於太陽下山而越發昏暗的客廳。
光芒之中,一個身高1米5左右,戴著帽子遮住部分臉孔的報童的身影浮現,她在模糊的畫麵中快步前行,不時收下一枚硬幣,遞出一份報紙,目光卻頻頻向某個位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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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塔索克報》。”
休沒走出幾步,又被一位路過的紳士叫住,要求購買報紙。
她將目光從不遠處的餐廳門口收回,瞥了一眼挎包,“遺憾”地回答道:
“抱歉,都賣完了。”
她本就隻準備了不到十份報紙,用於偽裝身份,沒想到希爾斯頓區的居民如此熱愛讀報,盯梢的目標還未到達,報紙就賣光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取下代表報童身份的圓帽,弄亂自己及肩的黃發,裹緊外套,緊緊捂著挎包,眼神變得銳利,讓自己的氣質與剛才截然不同,更像是誤闖入商業區的流浪者。
這下彆說買報紙了,就連和她相對而行的路人都紛紛讓開位置,移開視線。
這讓她輕鬆地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觀察起街對麵那家豪華餐廳。
不知多久後,一輛繪製著由一朵花和兩枚指環組成的紋章的四輪馬車緩緩駛來,停在餐廳前,瞬間吸引了休的視線。
那是斯特福德子爵家的馬車!
她精神高度集中地盯著馬車,直到上麵走下一位身穿燕尾服,頭戴白色發套的中年紳士,將同行的年輕小姐迎下馬車,挽著她的手走進餐廳。
就在馬車離開,餐廳大門尚未關閉的瞬間,休看到了斯特福德身旁女伴的臉孔。
她容貌秀美,棕發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小鹿般活潑的眼神帶著一絲崇拜望向身旁的子爵,嘴角上翹,滿臉幸福的表情。
那是休的朋友,變成女性的“女巫”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