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和上次見麵時外貌、衣著幾乎一模一樣,麵色淡漠,眼神冷酷的格爾曼像是畫像般被佛爾思從虛空中拉出,表情迅速變得生動,多裡安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哪怕是見過一麵,有過關於亞伯拉罕家族詛咒和“愚者”先生的事情的深入交談,多裡安腦中也不可遏製地浮現出在普利茲港聽到的關於瘋狂冒險家的種種傳說。
當然,他知道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虛假的傳言,來自某個暢銷係列的二次創作,但不妨礙他下意識的反應。
片刻後,多裡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露出一絲有些勉強的笑容問候道:
“上午好,斯帕羅先生。”
本體躲在曆史迷霧深處,借助與佛爾思通過“曆史孔隙”拉出的影像的聯係在分身處恢複自我意識的克萊恩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從風衣內袋裡拿出一枚金色懷表,按了一下表冠,這才不帶感情地說道:
“你隻有三分鐘。”
他並非為難麵前這位亞伯拉罕,而是佛爾思以序列5的“旅行家”記錄下“古代學者”才擁有的能力已經十分勉強,自身靈性哪怕在克萊恩將意識轉移到這個“分身”上用以減少消耗,也隻能堅持三分鐘就會瀕臨枯竭。
這是擁有神性與否的差距,不是個人努力能夠彌補的。
而且外在的格爾曼·斯帕羅的表現,也讓我平時壓抑的一些冷峻、瘋狂的念頭得以紓解,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心理治療,也讓我每次給“蠕動的饑餓”喂食的時候手段有些惡劣,在那些不乾好事的海盜群體中有了恐怖的傳言,在稍微像個人的那部分中卻擁有了一定的崇拜者……
在格爾曼的冷酷外表下,克萊恩的思緒卻有些跳脫。
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另一些地方發泄自己於心底滋生的陰暗念頭,比如在和某位魔女單獨相處的時候。
但不談聖者與天使的位格差距,哪怕兩人序列相同時,途徑的區彆也讓“占卜家”無論如何不可能在肉搏上勝過“刺客”,哪怕有過去的自己借力,動用“曆史孔隙影像”也一樣。
讓他絕望的是,序列越高,這種底層規則和途徑特點上的差距就會越發明顯,畢竟就在昨天晚上,序列1的大天使,“詭秘侍者”查拉圖才被安吉爾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從鏡中世界一腳踢出來,都看不出曾經的模樣,哪怕祂隻是個曆史影像,在本體進入曆史迷霧的前提下也能擁有意識和幾乎全部的力量。
序列1都打不過,何況我這個序列3……他“冷峻”的目光重新聚焦,正好看向多裡安,讓後者內心一顫,連忙說道:
“按照約定,你們殺死了‘秘之聖者’布提斯,拿回了‘舊日之盒’,我會以家族中傳承的兩件‘0’級封印物之一作為交換。
“另外感謝你的幫助,我已經在上次滿月之夜得到了‘愚者’先生的祝福,切實避免了血脈中的詛咒的影響……
“在傳播‘愚者’先生的信仰上,請原諒我的謹慎,我會優先選擇家族中那幾位年齡較大,在非凡之路中走得較遠的成員……他們已經很難對抗滿月時的詛咒。”
因為時間限製,多裡安的語速很快,但說到在滿月的夜晚沒有聽到來自血脈深處“門”先生伯特利·亞伯拉罕的囈語時,還是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這甚至比他看到布提斯的半邊腦袋,確認自己那位背叛家族的學生之死的時候還要激動。
畢竟“秘之聖者”的背叛隻涉及一部分家族成員,而血脈上的詛咒能在“愚者”先生的幫助下得到解決,意味著他們的整個家族都有可能擺脫盤桓在“亞伯拉罕”之名上的困擾,意義遠大於殺死某個叛徒。
看著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的多裡安,克萊恩隻是微微頷首,用仍舊低沉,但不那麼冷峻的聲音說道:
“我能理解,但希望你能讓他們儘快意識到,信仰偉大的‘愚者’先生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他迅速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你準備選擇哪件‘0’級封印物作為交換?”
此前克萊恩隻知道亞伯拉罕家族擁有三件相當於天使位格的封印物,其一就是被布提斯搶走的“舊日之盒”,另外兩件也很大概率是由“旅法師”特性形成,但具體是什麼就連“魔術師”小姐都沒有一點線索。
多裡安則像是早有準備般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卷表麵泛黃的羊皮紙,他本想親自將上麵的內容念給格爾曼·斯帕羅,但意識到整個交流過程隻有三分鐘後,就乾脆地將其交給了對方。
克萊恩接過,展開紙卷迅速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赫密斯文,而後召來一撮火焰,將羊皮紙徹底燒成灰燼。
在靈性的幫助下,這些不可能在三分鐘內讀完的信息已經深深印入了他的腦海:
“‘星之杖’:外觀是一根鑲嵌著寶石的黑色手杖,持有者拿著它時,隻要腦海中浮現詳細的、絕對正確的場景,就能通過手杖直接到達目的地;勾勒出具體的非凡人物或能力時,即可再現對應的人或事物;它材質足夠堅硬,可以直接敲打攻擊目標,攻擊過程中會展現出隨機性的異變或能力,可以輕易殺死沒有準備的聖者……
“……使用它時,持有者必須腦袋放空,否則任何隨機的畫麵浮現都可能被‘星之杖’變成現實,對自己造成傷害……
“……封印方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