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的太爺爺,很早以前是陽山的一個地主,跟周扒皮一樣,沒少欺負陽山的農民,抗戰時期,他太爺爺的弟弟,給鬼子當過翻譯,等抗戰結束,大壯的太爺爺跟國/軍有良好的關係。
修戲台的那一年,是因為大壯的太爺爺得了一筆橫財,這筆橫財是山裡的土匪給他的分紅。
大壯講述他的家族往事時,我聽著都覺得後背冒冷汗,他家這個成分,能活到現在的確很不容易。
大壯選了幾個人,準備第二天就動手把戲台拆掉。但就在當天晚上,大壯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有個穿著唱戲行頭的女人,臉色慘白慘白的,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到了第二天,幾個人去拆戲台的時候,突然刮起了很大的風,風卷著一塊磚頭,砸到一個人的後腦殼上,砸的很重,那人到現在還住在市區的醫院裡。
出了這種事,就沒人敢再去拆戲台了,但這件事不處理,每天半夜,還是會從戲台那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村民們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因為戲台是大壯他們家修的,所以大壯的心理負擔很重。
大壯把事情講了以後,我心裡還是沒有太直觀的印象,老戲台傳出的唱戲聲,我沒聽到過,就不能確定那就是唱戲的聲音,也許可能是彆的原因引發的其它聲音。
大壯講完了以後,就眼巴巴的望著我。他找到瘸子,瘸子把我介紹的神乎其神,現在大壯完全拿我當成主心骨了。
為了還瘸子的人情,我答應了大壯。
陽山離這裡有些遠,我收拾了一點東西,然後跟大壯一塊去了他們的村子。
到陽山的時候,是下午五六點鐘,天氣很陰沉,陽山村村口的東邊,是一片平地,那座老戲台,就在平地上。
老戲台是磚木結構,那麼多年的風吹雨打,戲台已經有些殘破。我下車看了看,遠遠的望過去,老戲台在一叢一叢已經開始發黃的野草之間,隱隱有些陰森和蕭索。
大壯帶我到他家裡吃飯,他家在陽山村的最東邊,距離老戲台相對比較近,按照大壯的說法,每天晚上十一二點鐘的時候,老戲台那邊,就會傳來唱戲的聲音。
等吃完飯以後,我就在大壯家裡等,順便問了問陽山這裡的情況,倆人聊著天,一直聊到深夜,到了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大壯突然就閉了嘴。
與此同時,我真的聽到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
也就是因為聽到了這聲音,我才明白,大壯他們村裡的人為什麼會對老戲台的聲音產生恐懼。
那仿佛就是一個女人正在唱戲,聲音如同是從一台老式留聲機裡傳出的。
讓人感覺害怕的是,如果閉上眼睛,就會感覺這飄飄渺渺的聲音,離自己很近,似乎那個唱戲的女人,就趴在自己的耳朵邊。
唱戲聲讓我心裡有點發毛,這真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