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現在的心理壓力很大,整個人好像都蔫了,我也不想勉強他急著趕路,就找了個地方,跟瘸子停下來休息。
瘸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抽了有半盒煙,天完全黑了,他也不吃飯,直接躺下來枕著背包睡覺。
瘸子至少有兩天沒合眼了,鐵打的人也熬不住,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今天是個陰天,入夜之後,四下裡黑漆漆的一片,我枕著背包,怎麼都睡不著,就這樣到了晚上十點多,我也想閉眼養養神,背包旁邊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
我側臉看了看,電話是詩藍打來的,我正想接電話,突然間,借著電話閃亮的光,猛然看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伸出來一隻手。
這隻手本來已經離我很近了,我一直沒有發覺,就是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才讓我猛的發現了這隻手。
電話的光亮和震動明顯驚動了這隻手的主人,對方急忙就把手縮了回去,我連電話都來不及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喊道:“瘸子!快起來!”
瘸子是睡著了,被我一喊之後就醒了過來,他的精神狀態很差勁,不過反應還算比較快,看見我抓著對方,立刻就上來幫忙。
這隻手的主人力氣很大,竟然硬從我手裡掙脫了出去,我們身後就是一片荒蕪的野草,那人轉身就跑,而且跑的很快。我和瘸子在後麵緊追不舍,跑了十幾米遠,我有點急了,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個人卻很精準的找到了我和瘸子,而且偷偷摸摸的,顯然沒安好心,絕對不能放過他。
我和瘸子對視了一眼,立刻從左右兩邊分開,一起包抄過去,可是,我們對這裡的地形不熟,跑著跑著,瘸子不留神摔了一跤,眼瞅著快要追不上對方了,我心裡一急,身體猛然一躍,淩空撲了過去。
那人被撲倒在地,我順勢而上,死死的壓住他。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這人/大概有六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蓬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好像蒙了一層灰撲撲的塵土。
第一眼望過去,我感覺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可是,等我再看他第二眼的時候,卻又覺得有些熟悉。
我以前見過這個老頭兒?我心裡很遲疑,這時候,瘸子跑了過來,兩個人齊心協力製服了對方。
“瘸子,按住他!”
我拿了一瓶純淨水,兜頭澆到對方的頭上,老頭兒臉上那層灰立即被水衝掉了,連同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都被弄的水淋淋的。在這層灰被衝掉的時候,我心中那種有些熟悉的感覺頓時暴漲到了頂點。
這個人猛然看上去是陌生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可是仔細的看看,我從他臉上依稀能夠找到一縷熟悉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張有業。
但這可能嗎?這個老頭兒至少六十歲,張有業才多大?我滿心都是迷惑和懷疑,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看他。
隨著觀察的深/入,我的感覺愈發強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覺得脊背上漂浮起一片讓人發抖的寒意,一個可怕又無稽的想法,壓製不住的浮現了出來。
我覺得,這個人就是張有業,隻不過是老了二三十歲的張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