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用石頭和木頭,把這個已經坍塌的小棚子重新修整了一下,勉強可以鑽進去平躺著休息。
深山裡的夜晚,無論寂靜還是喧鬨,反正都很滲人,我還是不死心,一直在想辦法套她的話,但這個女人的城府我揣摩不透,說話滴水不漏。問了很久一無所獲,加上白天累的夠嗆,不知不覺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
山風一陣猛過一陣,就在一陣陣大風呼嘯著從棚子外麵吹過的時候,我和七月幾乎同時聽到了風裡攜裹著的一道雜音。那道雜音很微弱,就像一片起伏在海濤中的葉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雜音偏偏還是被我們敏銳的捕捉到了。
“是什麼聲音!?”七月當時就警覺,翻身爬了起來,透過棚子的縫隙朝外麵看。
我沒說話,側耳傾聽,那道雜音嫋嫋不絕,漸漸的,我分辨出那好像是一個人的呼喊,垂死之前的呼喊。
“救我,救救我……”雜音在風聲裡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切,很淒涼悲慘,聽到這陣雜音,頓時就感覺身上直冒雞皮疙瘩。
“有人在呼救?”七月皺起眉頭,小心的朝外麵觀察著,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同行的人,如果這真的是一陣呼救,那麼就可能是先我們一步進入山區深處的人。
但我總是覺得,這陣夾雜在風裡的呼救聲聽起來有種形容不出的陰氣。正因為這樣,我遲疑了,覺得不能擅自離開棚子。
“不行的。”七月估計也有類似的感應,但她說,在這種地方遇到意外,要麼就馬上抽身退走,要麼就要把意外解決掉,我們肯定不能退走,所以隻有去解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應,七月一說完,我就感覺那股飄蕩在風裡的陰氣,逐漸濃重。棚子外麵,就是漆黑的夜色,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呼嘯的狂風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是不是我們的運氣不好,北蕩山區的深處已經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就因為這裡充斥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詭異傳說,所以遊客們不會選擇這個地方來遊玩。可是,我和七月剛剛到這兒沒多久,就遇見了提前到這裡來的人。
對方是什麼人,我不清楚,隻是從那陣呼救聲裡就能分辨出,他們肯定遇見了麻煩。
很短的時間裡,風中的呼救聲就達到了相當頻繁的頻率,我和七月分頭朝外麵望去,那聲音越來越讓人不安,就好像一個人正在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承受千刀萬剮的酷刑一樣,呼叫聲充滿了痛苦。
“出去看看。”七月想了想,隨手從行李裡拿出自己的手弩,這種手弩能在二十米的距離內把人的顱骨射穿,絕對是殺傷性很大的遠程武器。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走出容身的棚子,說實話,我已經被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搞的有點心虛,看看周圍茫茫的夜色,再聽聽那陣很不正常的呼救聲,頓時覺得可能會很危險,所以從後麵拉住七月,說道:“你確定要去?”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麼下一個發出呼救的人,很可能會是我們。”七月慢慢回過頭:“你想退走的話,我們現在就退回去,但以後我不會再帶你到這裡來。”
“不退。”我覺得被七月刺/激到了,隨口就拒絕退回,同時拿著自己的武器。
呼救聲是順風飄來的,我們頂風慢慢的走,大概十幾二十米之後,那陣呼救聲又清晰了,我判斷,聲音的來源距離我們估計不會太遠。我們不敢把光源打的太亮,避免成為活靶子,就借著月光行進。我比七月經驗欠缺,但感官卻一點都不差,又走出去十米左右,我一下子鎖定了聲音的最終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