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聯想到孟家康夢遊時的情景,我已經大概知道了薑凱旋的意圖。
他想讓我們回平頭山,很大可能,是要我們尋找當年勘探隊的成員。
將近四十年過去了,而且當時平頭山又進行過那麼大的工程,怎麼想,勘探隊的成員,都不可能存活下來。
然而,我又想起了孟家康的那個同事,儘管對方已經神智失常,多少年都沒說過話,但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就說過,那些人,還活著。
我急匆匆的從天台下來,重新回到了屋裡。一直到這時候,我的心跳還是很快,薑凱旋是個什麼狀態,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已經相信了,他有能力弄死我。
如果我還是保持現在的心態,置身事外,那麼下一次,估計摔死之前我都不會蘇醒過來。
整整一夜,我都沒有合眼,擺在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壓根就沒有選擇。
到了淩晨,我實在是坐不住了,又乘坐最近的一班高鐵來到省城。
對於我的去而複返,孟家康很意外,也很高興,他估計不知道我所受到的威脅,還以為我仍然想多賺點錢,我也沒辦法去解釋,跟孟家康打聽了一下,把薑凱旋的所有情況,包括細節,都詢問清楚。
薑凱旋這個人,其實沒有什麼彆的可說的,老成穩重,這些情況孟家康之前就跟我說過了,現在再問一遍,也做不出任何判斷。
孟家康這次組織的隊伍,是鐵頭聯絡的人。鐵頭雖然在古行混,但他算不上什麼高端玩家,認識的人也不可能是什麼高手。在這裡等了有兩天,鐵頭的兩個朋友就趕了過來。
孟家康還想再找兩個人,但根據我現在的所知,就算多兩個人,其實進入平頭山以後,也沒有什麼用處。
所以,這次的隊伍,也就是我們四個人了。
鐵頭的兩個朋友,一個叫張三,一個叫茶壺,這些都是外號,在古行裡沒有人會直接稱呼對方的姓名。我暗中觀察了一下,張三這個人,倒還是靠點譜,雖然沒有刀子那麼精悍,但比鐵頭肯定是強一些。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出發之前的準備就很簡單,四個人按照之前的路線,先趕到了平頭山區的外圍。
到了這裡的時候,天已經有點晚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叫紅柳的小鎮。小鎮是進入山區之前最後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很偏遠,而且很小。
鎮子裡有一個旅館,上次我們到這裡的時候還是白天,在旅館裡吃了一頓飯,沒有住宿,看著天色已經晚了,我就打算在這兒住一宿。
旅館的老板,是個腰身微微佝僂的老頭兒,我還有印象,我本來以為進院之後能見到那個腰身微微佝僂的店主老頭兒,但之前老頭兒居住的小屋子裡,走出來的是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說著一口當地的土話,很殷勤的招呼我們下車,然後給我們打了一大盆水,讓洗臉洗手。我很奇怪,最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店主老頭兒把店盤給彆人了,但是跟這個中年男人一接觸,我就發現他身上帶著孝。
趁著大夥都在洗手洗臉的空當,我跟對方聊了幾句,這個中年男人非常老實,就好像老家鄉下那些一輩子悶頭乾活的人一樣,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我一問,果不其然,店主老頭兒在半個月前過世了,這個中年男人是他兒子,旅店也關門了一段日子,等到老頭兒的喪事辦完以後才剛剛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