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手上加了點力,刀子非常鋒利,稍稍一用勁,一撮毛脖子上的皮肉就被割破了,貼著傷口滲出幾滴鮮血。我知道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覺,那種感覺,甚至比腦門頂著一支qiang還要恐怖。
“朋友,你要有膽子殺人,那就給我個痛快。”一撮毛的態度,似乎一下子發生了改變,他的脖子都被割破了一層皮,竟然連眼睛也不眨,而且語氣淡淡的,仿佛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也說過,乾我們這個的人,隻要一入行,自己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一夜暴富,一夜暴斃,司空見慣。”
我暗中咬了咬牙,一撮毛這話有兩層意思,一個是他不怕死,第二個就是,他感覺我沒有殺人的膽子。
不得不說,他真的看出我不是個狠茬子,讓我殺人,我下不去手。我相信,這世上沒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我和他,現在其實就是在對峙,誰的心理素質差一些,誰就輸了。
“行,既然你不怕死,那就熬著。”我收回刀子,不再威逼他,反正從地下河這裡找出路,應該需要很多時間,一定有機會治他。
我又搜出他的手機,從裡麵提取了一些信息。現在顧不上囉嗦太多,從這裡逃脫,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們一直在朝著上遊走,按照我的分析,我們是從上遊那邊被衝過來的,按照這個方向走,應該能走回去。
但是,地下水係中間有一片蛛網般的複雜區域,我們倆當時暈頭轉向,記不清楚具體的路線,如果沿著河邊走錯了方向,那就會很麻煩。
地勢始終是傾斜的,一共走了有一個多小時,絲毫都沒有走回原點的跡象。
“咱們是不是走錯了?”一撮毛就這一個優點,仿佛不記仇,剛才還咬牙死死的對峙,這會兒又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頭對我說道:“要是走錯了路,那就太扯淡了。”
“先彆說那麼多,走。”
一撮毛倒是非常配合,立刻閉上嘴巴朝前走。我還是拿著刀跟在他後麵,現在天肯定亮了,可是身在地下的暗河旁,外麵的光線透射不進來,黑燈瞎火的。
我手裡拿著手電,還有一把從一撮毛身上搜出來的手電和四節乾電池。在這種地方,光源甚至比食物更重要,但是,一撮毛是陰眼,他在黑暗中可以看到東西,我卻看不到,這就不得不始終打開光源。
我催促一撮毛快一些。最開始,他還保持著相應的速度,但是走著走著,這貨開始墨跡,說肚子餓了,走不動,身上的傷口也疼,想讓我先把他手上捆著的腰帶解開。
“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推了他一把:“捆著你的手,我還怕壓不住你,何況給你解開。”
“不解就不解吧。”一撮毛搖著頭說道:“我身體不好,現在真走不動了,要是體力透支,對誰都沒有好處,休息二十分鐘。”
活動量大,熱量消耗的快,的確也需要適當恢複一下。我不想把一撮毛徹底拖垮,否則會很麻煩。
我們兩個就坐在河岸邊,一撮毛要吃東西,我沒給,休息了能有二十多分鐘,我讓他重新站起身趕路。
我們倆和之前一樣,一前一後的朝來路走。路程大概走了一半兒的時候,一撮毛走不動了,彎腰在那裡咳嗽。
“你現在就算咳死,也不能留在這兒,彆磨蹭了。”我走了一步,伸手推了推他。
但是一撮毛被反綁著的手,驟然間掙脫了,一扭我的胳膊,順勢就把我朝旁邊的河裡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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