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影子是用紙張,樹枝,樹皮之類的東西拚湊起來的。一看到這玩意兒,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甜歌。
在這樣的地方,材料不全,甜歌肯定無法紮出一個規規矩矩的紙人。
這道影子掄著手裡的棍子,橫衝直撞,我暫時不摸它的底細,也不敢硬扛,來回躲閃,一撮毛就倒黴了,兩隻手被反綁著,跑也跑不利索。
跑了沒幾步,一撮毛的後脊梁被掄了一棍子,雖然不致命,但也把他砸的夠嗆。
“快鬆開我!你想讓我死啊!”
我被迫追上一撮毛,把他手上的皮帶給解開了。
兩個人繞著水潭跑了一會,漸漸的,我就看出來了,這玩意兒很唬人,但是沒有彆的什麼把戲,剛才偷襲我不成,現在就很難再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我擔心的是甜歌,紙皮人出現,就說明甜歌的距離肯定不遠了。
我和一撮毛一口氣跑到了水潭的一側,在一個沒被注意的角落裡,我看到了一條已經變形的小木船。
這條船,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東西了,估計是很早以前發現水潭的人用來渡水的工具。
船很小,已經是一堆爛木頭,我隨手扒拉了一下,從裡麵撿到了一根船槳。船槳的柄用麻繩纏繞過,又浸泡了桐油清漆之類的東西,所以還沒有完全腐爛。
被逼到這一步,而且大概也摸清了這個紙皮人的底細,就用不著再那麼膽怯了,我握著船槳,直接就橫掃過去。
紙皮人沒有想象的那麼結實,這一棍子砸過去,它的身軀幾乎就散架了,但是,裡麵的機括沒有被砸壞,還是在拚命的扭動。
“砸!再砸它!用不了幾下,它就不會動彈了!”
一撮毛被纏的很死,恨的牙根子發癢,拚命催促我趕緊下手。我追著紙皮人,又砸過去一棍子。
紙皮人這一下好像被砸飛了,它距離一撮毛本來就很近,等飛到一撮毛身前的時候,紙皮人突然嘭的一聲,像是一顆炸彈似的爆開了。
一撮毛可能以前也沒有接觸過這種詭異的紙皮人,他距離水潭不遠,整個人翻滾了一下,掉到了水裡。
水潭幾乎是死水,沒有什麼波動,一撮毛的水性/也比較好,隻是紙皮人爆開的那一瞬間,估計把他弄的有點發蒙,在水裡抖了抖身軀。
我就感覺自己太難了,不僅要防備甜歌,同時還得防備一撮毛耍什麼花招。
我急忙跑到水潭邊,看了看一撮毛是不是在搗鬼。
這一眼看過去,我的頭皮立刻一麻。
水中好像浮動著一片如同墨汁般的濃黑。這片突如其來的黑色在水裡絲絲縷縷的流動,就如同天空中變幻萬千的烏雲。
轉瞬之間,絲絲縷縷的濃黑彙聚到一起,變成了一片漆黑的陰影。
一看見這些,我立刻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聚集成影子的黑色小蟲。這些小蟲,本來不該在這種地方存活,肯定是甜歌臨時引到這兒的。
“上來!”我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聲。
一撮毛明顯警覺了,兩條腿一蹬,就朝岸上爬。
那片黑色的陰影,立刻散開了,變成一片朦朧在水中移動的黑潮,尾隨著上岸的一撮毛,急速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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