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鳶在內侍官宣讀聖旨之前就走了,她可不想再跪一次這個讓她深惡痛絕的聖旨。
今天婚宴上的鬨劇,她隻是想讓人在上京城宣揚開來,在皇上心裡種下一根刺。
讓皇上認為,蕭梓鈞就是個無能之輩。
連自己的私事都處置得一團亂,更何況國事。
目的達到了,她自然就離開。
正要上馬車離開,卻看到宋之珩就站在她的馬車旁等著。
他就那麼簡單地負手而立,就已經是風姿綽約,溫文爾雅。
“顧大小姐的戲,看完了?”宋之珩淡淡問,“可否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想要繞開他上馬車是不能了,顧清鳶隻能回答:“宋大人,我什麼都不想做,我隻是想要回我的東西罷了。”
“那好,這件事交給我。”宋之珩道,“顧大小姐不要再插手。”
“為何?”顧清鳶不解,“大理寺最近很閒,宋大人接不到案子,所以對我這種催債的小事,也感興趣?”
宋之珩卻不說話,隻是那麼直直地看著她,大有她不答應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原來傳聞中正直無私的宋大人,竟也喜歡這種把戲?”顧清鳶冷笑,“是不是覺得,幫我要回了宅子,我就會領你的情,我國公府也會領你的情?你背後到底是誰,你到底是在為誰賣命,想要為誰拉攏國公府?”
宋之珩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怔住,著急想要解釋。
“算了,你不必解釋!”顧清鳶故作惱怒地道,“我知道,人在官場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你這樣利用我一個小女子,就不怕將來說出去,被人嗤笑?”
“我沒有這個意思!”宋之珩終於脫口而出,“顧大小姐,你誤會了,我……”
“誤會?”顧清鳶步步緊逼,“你難道沒有總是關注我的事情,處處想要讓我欠你人情?你難道沒有攔著我的馬車,不讓我回家?”
宋之珩被她逼迫得連連後退,直到身子險些撞在馬車上,才勉強停住腳步。
看著近在咫尺的俏麗臉頰,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個字都說不出。
“還是你覺得……”顧清鳶再用最後一擊,滿眼諷刺地道,“這樣攔著我馬車,就能毀壞我的名聲,讓我不得不為你所用?!宋大人的忠正耿直,不過如此!”
她刻意咬重“不過如此”幾個字,身子往前略微一探。
宋之珩心理最後的防線被擊潰,他直接往後倒去,腳步踉蹌,勉強扶著旁邊的牆壁才沒有跌倒。
眼瞧著他讓開了上馬車的路,顧清鳶笑著上了車,吩咐車夫立刻離開。
馬車裡,她笑得眉眼都彎起來。
越是這種自詡鐵麵無私的官,越是不禁逗。
她方才那些話不過是靈機一動,果然嚇到了宋之珩!